秋天来了,偶尔起一阵风,裹着外套还是会觉得凉飕飕。赵新月上一次来这个地方,好像也是个类似的季节,忘了是去年还是前年。
她以前常在这条街吃饭,最近几年为着工作方便,住进了公司附近那家希尔顿的行政套房,路远了,来的机会也就少了。
凑巧今天给附近的客户送答谢礼物,多走几步就到了这里,远远闻着熟悉的炒饭香味,她打车的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还是多加个鸡蛋”摊主记得她,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说话和和气气的,一个颠勺,一个收钱,手脚麻利。
赵新月应了声,随意找个位置坐下,从包里拿出记事本。
“好久没来啦,”桌椅收拾得很干净,老太太还是来把台面重新擦了一遍,正好看到她翻到当周日历那页,密密麻麻都是工作备忘,不由表示吃惊,“工作这么忙呀,好累吧”
“不忙,”赵新月笑了笑,摇头,“不累。”
低头看行程,明早十点才上班,去掉洗漱和路上通勤的时间,算一算,等吃完这碗炒饭,回到家,今晚可以睡够整整八小时。
她很满足了。
夜市摊急火猛灶,一盘香喷喷的蛋炒饭眨眼出锅,摆在了面前。赵新月拆开一次性筷子,略略吹几下,扒进一大口饭。很质朴的味道,说不上有多好,只是吃到嘴里会感到踏实。赵新月鼓起腮帮子,慢慢咀嚼这久违的美味,这小摊档无处不在的烟火气,能让她感觉得到自己活着。
“到家了吗今天辛苦了。”一束幽光映在了赵新月的半边脸上,搁在一旁的手机,屏幕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
郊区信号时好时差,一条信息蹦出来,紧跟着两条、三条
“那个项目你还是抽空跟一下,小孟是新人,我担心她搞不定。”
“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甲方啊你别劝我,我可不改,这次怎么说也不会改,我、不、干、了”
“话说你有没有门路,弄两张迷澜的门票这个破音乐节往年送票都没人去,怎么就今年突然火了,全网售磬,连黄牛都没辙”
大排档的烟香味还在弥漫,赵新月低垂着睫毛,吃得很专注,对近在眼底的短信轰炸似乎全然不觉。她筷子拨动,无意夹出埋在碗底的大块牛腩来,赵新月没有点这个,是炒饭的老头儿悄悄给她加的。
她抬头,正擦拭灶台的老人家,对着她笑了笑。
赵新月也冲人笑笑,感激地收回视线,正待继续大快朵颐,手机再次弹出了一条消息。
“我今天在恒基,看到白先生了,他回国了呀”
赵新月夹牛腩的筷子稍稍一顿,过了一会儿,目光转回来。
手机亮了这么久,她终于拿起它。
“你看,是他吧”通风报信的人贴心地附上了照片,一张像素不高的侧影照,一看就是担心偷拍被发现,匆忙按下了快门,才导致手抖得这么厉害。赵新月点开,画面中的男子穿了件深咖色长风衣,不能认清脸,挺拔的身型倒是很像。
“好像是。”字打在输入框中,赵新月又点了退格删除,她不是看不出对方探听八卦的意图。
该怎么回答呢赵新月放下了手机,单手支棱起脑袋。
可能无论“是”或者“不是”,人家都会顺杆儿爬上来问她“你和白先生,最近怎么样”怎么样她和白拓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明白。
赵新月退出聊天,从通讯列表找到那个名字,点进去。
聊天框里一片荒芜,最近的一次联系是大前天,赵新月主动,早晨下了小雨,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