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晏行昱气息紊乱,一看就知病虚已久,他看了那少年一眼,轻斥道,“不要胡闹。”
他满脸苍白的病色,只有被咬出了齿痕的唇和眼底的红痣有了一抹艳色。
叫阿满的少年忙跑过来“您风寒才刚好,可别再吹着风了。”
他说着就要将帘子拉上,晏行昱却轻轻摇头,对着一旁看呆了的官兵颔首道“劳烦,搜吧。”
晏行昱舟车劳顿,千里迢迢来到京都,眉眼间全是倦色,连多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但礼数却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官兵愣了半天,这才手忙脚乱地让人去搜马车。
马车上没什么东西,就一人和一个盛东西的箱子,箱子里就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剩下的全是各式各样的药。
官兵很快就搜好,给放了行。
阿满气咻咻地瞪了他们一眼,一甩鞭子,进了城。
马车从两人旁边驶过,江枫华这才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几日江枫华听过了许多关于晏行昱的传闻,全都是京都的贵人想要看相府笑话,私自编排那相府公子如何不详,亦或是如何粗鄙不堪的话。
听得多了,江枫华也信了不少。
但今日一见,江枫华却什么传言都不敢信了。
先不论那公子教养气度如何,就说那张昳丽的容貌和满身的清绝疏冷,京城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比。
江枫华看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荆寒章,小心翼翼道“殿下”
这好戏咱还瞧吗
荆寒章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江枫华“殿下”
荆寒章如梦初醒,一甩马绳猛地转身,高高束起的发在空中划了半圈,发梢飘然落在肩上。
“这就是你说的七杀格”荆寒章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不屑道,“本殿下一只手能撂倒十个。”
江枫华“”
荆寒章说完,大概觉得这奚落的话太过小儿科,但他学课实在懈怠,一时想不出多有水平的话,只好说“哼”
说罢纵马就跑。
江枫华“”
这个“哼”,他实在是解读不出来到底是何意。
京城的夜市十分繁华,天还未暗便有人沿路热火朝天地摆摊。
京城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哪里的都有,夜市中小食自然也是种类繁多,一眼望去,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阿满驾着那辆灰扑扑的马车驶入长街后,晏行昱轻轻撩开帘子一角,安静地往外看去。
京都的风太冷,他只能透过一条缝隙去看那繁华长街。
哪怕只是一条缝,依然有冷风灌进来,晏行昱捏着帘子一角的手指被冻得一片冰凉。
阿满正满心欢喜地看着喧闹的长街,突然听到他主子低喃了一句。
“京都还是那么冷。”
阿满回头“公子”
晏行昱轻笑了一声,把帘子放下,冻得冰凉的指尖被他塞进了怀中小猫的肚子上暖了暖。
被他当成小手炉的猫也不生气,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什么。”晏行昱淡声道,“方才瞧见了一家老铺子,你去帮我买块茯苓糕吧。”
阿满忙将马车停在了路边空地,蹦了下去。
晏行昱叮嘱道“只买一块。”
阿满道“我知道”
说罢,开开心心去买茯苓糕了。
晏行昱闭眸靠在椅背上,手将腕上的佛珠轻轻拨动。
寒若寺中一年四季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