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觉得秦牧仗着自己受伤莫名无法无天了些。
喝水让自己喂也就算了,现在更是连喝个药都要撒泼了。
“你喝不喝”
虽说她下午推牌九最后一局赢了将近十两银子,可是她前几局输得也挺多。
她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安慰自己,这就算是补贴给忠义侯府的,可总归还是有些肉疼的。
如今又见秦牧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死活不愿意喝药,语气已经有些凶意了。
听她这么凶,秦牧的头缩了一下。
“你说过了,你不准提和离的”他大声嚷嚷着。
似乎他现在心里就怕这么一件事了,只要沈思不提和离他什么都不怕。
秦牧双手抱胸,那系在肩膀处胳膊处的绷带又映入了沈思的面前。
“不喝药,伤口会好得很慢的。”想着这人是替自己挡刀的,自己不能无情无义,她强迫自己的语气柔和下来,“你要是嫌苦的话,我给你拿几个蜜饯。”
“我不”
秦牧拒绝得干脆利落,他拍了拍床上自己身边的空位。
“为什么我们不能睡在一起”
他的声音又受伤又委屈,但是说出来话却是十分的理直气壮。
“他们说,夫君和娘子都是要睡到一张床上的。”
这人在这儿闹别扭,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幸亏她已经想好了说法。
刚要开口,就听见秦牧用一种类似哄骗三岁小孩儿的语气说着,“床很大的,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我可以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盐酥鸡。”
这语气特别像街边的怪叔叔对着一个小孩说,“想不想吃糖呀,跟叔叔走好不好”
明明自己就是一个小白兔,还想装成一头大灰狼骗别人。沈思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盐酥鸡呀”
她顺嘴一问。
没有料到秦牧给的回答道是梦幻得很。
“我见过你,所以知道。”他盯着沈思,眼睛亮晶晶的,一脸的欣喜与天真。
他这个回答倒让沈思懵了一下。
她活了三辈子了,硬要说与这忠义侯府有几份相熟的话,也应该是和秦牧同父异母的哥哥秦修远,关系比较亲近。
两人上一世是一起战死沙场的战友。
可惜她上一世遇见秦修远,也是在战场上遇见的。
在帝都时,他们并不相熟,两人的关系仅仅止步于秦修远知道她是嚣张跋扈的寿乐公主;她知道秦修远是忠义侯养在乡下的儿子,是个天才,仅此而已。
这样一细想,确实是有些尴尬的,她在夫家最为相熟的这个人,是她名义上夫君的哥哥。
沈思跑马回神的时候,就看见秦牧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她,正盯着她看。
怎么她发呆,他盯着她发呆吗
“是吗在什么时候”
沈思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秦牧本就期待她往下问,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立刻一脸炫耀地说了出口,“在梦里”
沈思被他这充满浪漫主义又一本正经的回答给逗笑了。
这人不知道是听了多少坊间的爱情话本,对她也要讲这般老掉牙的话语。
大概是见沈思不信,秦牧有些急了,他还跟个孩子似的,一着急就手脚并用地乱比划。
“一次宫宴,我迷路了,又怕又饿就遇见了你你在我找到了路,还给了我吃的”
他说的话,她全无印象,但是为了让乱比划的人平静下来,别撕裂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