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原本应该在院墙里面的公主现在正好好的站在他的身后,夜行衣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
“哎,娘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看着面前一脸呆呆傻傻的秦牧,沈思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侯府的围墙虽然很高,可是她好歹也是有功夫傍身的,哪里用得上钻什么狗洞
“你声音如果再大一点,整个侯府都知道咱们出来啦。”
秦牧确实跟个小孩子一样,她站在他的身后,看他整理衣冠整理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发现有一根枯草粘在他的头发上。
依照辽宋的习俗,头发上戴根草出去的人,那都是要卖身葬父葬母的,因此,秦牧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一定是会被人笑话的。
不过这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沈思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秦牧跟在她的身后,那一双有着黑葡萄似的瞳孔的眼睛闪闪亮亮的,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娘子,你是不是就“咻”的一下飞出来的”
他说着用右手画了一个小拱门,左手一下子拉住了沈思的衣袖,“娘子好厉害呀”
说着,眼睛里混着羡慕与崇拜。
这才哪到哪儿,有什么值得被说厉害的
她轻啧一声,抚掉了秦牧拉着她衣袖的手,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没见识。”耳尖却变成了粉红色。
她这样子特别像秦牧以前在学堂时碰到的一个纨绔,那纨绔整日赏花逗鸟,人人都说他烂泥扶不上墙,但是有一天新来的夫子夸他策论写得特别棒,那人也是这么一副别扭样子。
“我不管,娘子就是最厉害的就是最好的”
他才不是因为没见识才觉得娘子是最好的,本来娘子就特别好
一个时辰之前对着她还十分胆怯的人,现在已经敢朗声反驳她了。
秦牧声音响亮,坦荡无畏,还带着一股子执拗和真诚,仿佛就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就是这一股的执拗和真诚让沈思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罪魁祸首先说话了,“你很讨厌别人拉着你的衣袖吗”他问了这么一句,小心翼翼的,充满期待的。
沈思干脆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他。“也不能算是讨厌吧”
秋风拂过的街道,秦牧那失落而又混着一股理所当然意味的语调在这秋风里响起,“是讨厌我拉着你的衣袖吗”
秦穆说这话时,走到了她的面前,四目相对。
那如水的夜色混着月光的银辉全部洒在了沈思面前这双狗狗眼里。
这一双眼睛长得真是太犯规了啊
她感叹了一句,伸手将秦牧头上的草拿了下来又挫败地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也不讨厌你,给你,拉着拉着。”
算了,还是对他好一点,权当是还秦修远的救命之恩了
许是心智的原因,秦牧的情绪跳跃得很快,明明刚刚还在撒泼打滚,下一刻却又可以约着她一起出去吃夜宵。
刚刚还委屈难过的不行,得偿所愿拉住她的衣袖之后,便又喜笑颜开,眼睛亮晶晶的。
“我请你吃盐酥鸡。”他笑了笑,没有拉住她衣袖的另一只手缓缓生了三个手指头出来,“三只”
沈思似乎也被他的孩子心性感染了,沉着脸逗他,“怎么我想吃四只就不可以吗”
“盐酥鸡是招牌一只很贵的”秦牧好似没感觉出来她语气中的笑意,支支吾吾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边说还边抬眼打量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