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怎么说的”
楚清映看着儿子气色虚弱的样子,有些话不忍心说,但也不得不说“茶茶说不喜欢你。”
沈执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声音沉而哑,“不喜欢”
他有点病态了,“那她喜欢谁”
于故吗
她怎么变心的也这么快
说不爱就不爱了。
她怎么就能狠到一丁点机会都不给他留呢他对她做的那些事,难道真的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颜穗有点怕儿子这幅样子,她赶快安慰道“阿执,你也别灰心,说不定以后茶茶还会改变主意。”
沈执抬起脸,看着母亲的眼睛就像看着救命稻草一样,他喃喃自语“真的吗”
颜穗硬着头皮说“真的。”
沈执嗤的笑了声“我不信。”他站起来,一张脸被头顶的白炽灯光照的有些惨淡,“我困了,要睡觉了。”
颜穗满目担忧,“好好休息。”
沈执每天都按时吃药,遵从医嘱,乖乖听医生的话,这世上再找不出比他还要听话的病人。
但是他的症状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
沈执也想放过自己,放过茶茶。
他没有再母亲面前再提起茶茶,也几乎不去看她的消息。
他一张张删掉了手机里她的照片,他把有关她的东西全都扔进杂物房里,上了锁,然后又把钥匙丢到窗外的草坪里。
但是没有用。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那些删掉的照片又被他从回收箱里移了回来。
母亲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沈执坚持说他没事。
他就快好了。
不再失眠。
不再幻听。
不会再梦见茶茶。
很快,他也能和她一样从回忆里挣脱,不被过去束缚,不当感情里可悲的努力。
颜穗红着眼睛,“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半夜再草坪找钥匙找了很久。”
沈执固执倔强地说“我没有。”
他的手上明明还留着被鲜草割破皮肤的痕迹,但是他却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那钥匙现在就在你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没有。”
沈执还是不肯承认。
他一厢情愿认为自己在变好。
直到有一天晚上。
沈执半夜做着噩梦醒过来,睁眼看见的房间陌生又熟悉。
这是个昏暗潮湿的、散发着霉味的屋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了嘉里弄堂这间小院里,躺在了这张他睡了十几年的小床上。
沈执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错乱,他耳边重复着那个刻薄女人的叫骂。
“孽种。”
“贱种。”
“你去死,你怎么还没死”
沈执痛苦的在床上蜷缩起来,尖锐的言语化作刀锋往他的身体里捅,一刀又一刀。
他弱小无助,他又冷又饿,浑身还都疼的很厉害。
沈执看见那个女人拿着竹篾使劲抽打他,他抱紧自己的身体,缩在床角里,他渴望有个人来救救他。
对,这个时候。
应该是有人会来救他的。
她扎着两个漂亮的小辫子,崭新的裙子,娇娇白白像个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