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反应过来,她已完成了这个动作,兀自叹了口气,“你啊,怎么傻傻的。”
我拿那纸巾擦了眼泪,鼻息仿佛触到了馨香,又将那块纸巾放进口袋,“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我的脑中又闪过一个问题那,那晚轿车后座的人是你吗
可也就那么一闪,再不敢造次了。
她摇摇头,“来往,可不可以问问,你多大了”
“啊我28了啊。”
“真有28了吗之前总听你说八年前离开莱斯,我还在想,是不是哪里算错了,你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小几岁呢,真羡慕。”她说着还将我从头顶到下巴看了一圈。
“那我更看不出你30了啊”
神啊我不配有舌头请将它收回去和青椒一起炒了吧还能给灾区儿童加个菜
我暴露了,她知道我查过她资料了。
尚宛愣了一下,看着我的脸红白红交错变色,救护车顶灯似的,她的脸上慢慢缓和,眼神深了,眉峰一挑,只轻描淡写说“老了。”
“没有没有那个,包子别忘了,司机来接吗不来的话我送你回去,这些你拿不了。”
尚宛和我客气一番,最后依了我让我送她回尚古酒店,尚古的酒店和办公总部大厦不在一处,酒店到办公楼之间隔了一个街区,她在酒店有一个带厨房套间,平日里就住在那里。
“那平时有人照顾你生活起居吗”
我背着餐盒,捧着她的电脑包,和她走在将近十一点的街头,我想尽量让她少拿点东西,那高跟鞋看着就累人。白天的喧嚣随着最后一批烟火气的消散而消散,真正的夜来了,这是我每天下班的时间,仿佛在见证人间每天的最后时刻。
谁又能想到,今天我的身边多了个尚宛。
“别墅里会有人来收拾房子,做点饭菜,但我不想有人住在那里,毕竟空间不那么大。”
“嗯。那包子,上锅蒸也行,放微波炉加热也行,微波的话放一张湿的厨房纸或者棉布在上面盖着。”
我陪她走到酒店大堂,觉得我该止步了,又有点犹豫,毕竟这么多东西,“你自己能拿动吗”
想拿总能拿动的,也就比来时多了个餐盒,还是可以背的。
她点点头,“没问题。”
“好,那你什么时候想来,再告诉我,下次一定给你做更好的。”
“哦我差点忘了”她说着打开包,拿出一张银行卡,“我预存了一点在里面,也省得一次次结账了。”
“啊”我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她给我卡干嘛,“哦,不用啊”
“快拿去,临时密码一会儿发给你。”
我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收她的钱,看上去还很多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尴尬。
她从我手里拿过电脑包,将卡放在我手里,又接过餐盒,“别为这点小事纠结了,早点回去休息。”
那晚过得跌宕起伏,云里雾里的,我看着尚宛走进私人电梯,门合上了,我走出酒店大堂,没有急着叫车,我在人烟渐稀的街头大步走着,好像胸中有一团火就要烧起来,那些眼神,那只手的温度,那句本可以不存在的解释,所有紧绷在某个边界处的无声的有声的东西,就差那么一点便炸开、璀璨、炫目的种子,此时都在我的胸腔积压着,我的手在口袋里摸到那张纸巾,它告诉我这一切都真实发生了,不是我的臆想,我跑了起来,我要让肌肉的律动和加速的心跳去平复它。
至于尚宛为什么由冷酷的冬转变为和煦的春,当局者迷,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