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缓和了,“都是些身外之物,再说了,酒就是拿来分享的,一个人独酌有什么意思”
管家已经把03年那支倒进醒酒器里。
“阿阮帮我把这支包一下吧,一会儿给来小姐带走,这儿没什么事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小姐,那您今晚住这边吗”
尚宛想了想,“嗯,”她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我,“你是不是开车来的”
“是啊,对开门加长型车。”
尚宛愣了一下。
“面包车。”
又是那层薄薄的笑意划过她的面容,“这样的话,一会儿你喝了酒,如果方便就住下来,不方便我就请司机送你回去,可以吗”
我一时不知怎么选择了,选哪项都觉得在麻烦别人,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麻烦别人是件挺麻烦的事。可我能怎么说呢总不能拍拍屁股说那我就不陪您喝酒了吧
有了
“我一会儿自己叫车回去就行,我的小面包车,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在你家院子里停一晚。”
尚宛笑了出来,“嫌弃什么不过这里叫不到车的。”
也对,住在这里的人,谁没有司机还打车
“你住得离这儿远吗”她见我犹豫,又问道。
我摇摇头,“不堵的话,一二十分钟吧。”
“那很近的,等会儿你再决定也行,反正我都方便。”
“唉”我答应着,这才放松些。
她朝我笑,眼睛在这静谧的夜里像有星光在闪烁。
“尚小姐”
我起了个头,又不知想说什么,刚才那一瞬间,被她那样含笑看着,心里的情绪满格,好像必须这么喊她一声,才能排解。
她等我下文,没等到,也没多问,“你的厨艺怎么这么好,倒不像做菜,像搞艺术,专门学过吗”
“哦这是过奖了,我做菜啊,一大半是天生的感觉吧,我爹也是个厨子,后天也学过一点,新东方嘛”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论破坏气氛哪家强后一句我就不接了。
她居然笑了出来,月色下笑出一汪盈盈秋水,隐约看到那颗小小的泪痣浮在水光之上。
“说真的,怎么没在莱斯读完”她收了笑,目光却还轻柔。
这聊到了我的痛处,余光瞥见醒酒器里安静的液体,“酒醒好了,我来斟上吧。”
她没有作声,看着我给两杯都斟上了,“谢谢。”她轻声说道。
我举起酒杯,“谢谢你”
一口闷掉半杯,放在桌上,我看着细细的杯脚,看着那液体在余波中悠悠荡漾,抬起眼,“你记得如流是吧那是我爸开的。”
我看见她的脸上、眼里泛起的涟漪,一层又一圈,她在想什么呢想,难怪我把那道失传的豆腐做出来了想,上次她夸我时,我故作神秘居功不谈想我不光是厨子出身,还是一个罪犯厨子的女儿想
“那你这些年,过得比同龄人辛苦好多。”她的声音依旧如清泉般潺潺。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一下涌出来,我下意识拿手指敲面前的红酒杯脚,潜意识里想转移开她的视线。她看了看酒杯,又看着我,眼中漾出一种母亲看跌倒的孩子似的光芒,那一刹我被那柔光震慑了,我想死在那里。
“都会好起来的。”她说。
眼中的潮水很快退了,“也还好了,人嘛,知足常乐,我开这个小餐馆也算过得自由,你看,还能结识到你这样的人,还能跟今晚那样的客人一起喝一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