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水桶一还回去,他却顿觉不足够,又要去偷水桶,竟是闻得一把尖锐的女声道“有妖怪”
他不敢逗留,慌忙逃回了破庙,然而,破庙里却躺着一乞丐。
他只得出了破庙,幸好破庙一里开外有一小山,他便藏进了山里。
日头东升西落,又西落东升,温祈数着日子,过去了足足三日,原身的鲛尾已养好了些,不至于每挪一步,便会留下一道血痕。
这日,日头落下后,原身下了山去,长途跋涉地去了戚家。
他费劲地翻墙而入,“咚”地一声砸于地面,身体发疼,同时,数不尽的锋利的杂草割开了他的肌肤,小石子更是趁机没入。
他咬紧了牙关,并未发出一丝声响。
待他确定那戚永善正好眠着,未曾听到他的动静,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进而吃力地挪动着鲛尾。
戚永善用他所产的鲛珠住上了大宅子,新娶了一房小妾,还买了三个奴仆。
他一直被关于柴房,并不清楚这宅子的构造。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搜寻着,无果,于天明前出去了,藏身于邻家的池塘里。
一日,两日,三日,四日
他统共在戚家搜寻了足足十日,都未寻到他的妹妹。
显然不是戚永善将他妹妹藏起来了,便是妹妹早已殒命。
第十一日,他趁着戚永善入眠之际,潜入戚永善的卧房,却不想戚永善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待他自投罗网。
他及时退了出来,灵活地跃入井中,顺着水流出了戚家。
温祈望着载沉载浮的原身,听着追上来的戚家人的脚步声,心脏发紧。
原身红了双目,因为自己的无能,温祈亦红了双目,亦因为自己的无能。
这个梦结束后,温祈难过得捂住了双目,泪水从他指缝流淌了出来,继而形成了一颗又一颗莹润的鲛珠。
那厢,丛霁正要上朝,却莫名地心生不安,遂将早朝推迟了些时候,径直来了丹泉殿。
他乃是习武之人,耳力较寻常人好上许多,一进得丹泉殿,便有隐约的哭声刺入了他耳中。
他踏声到了池畔,盯着池底的温祈,扬声道“温祈,出来。”
温祈并不愿示弱,闻声,身体却是情不自禁地浮出水面,旋即被丛霁扣着手腕子,揽入了怀中。
除却喝醉那一回,温祈从未哭过,丛霁一见温祈双目通红,心疼地道“出何事了”
温祈不答,圈住丛霁的腰身,啜泣不止。
丛霁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轻拍着温祈的背脊,哄道“勿要哭了。”
温祈被丛霁哄着,好一会儿才止住哭泣,用朦胧的双目望住了丛霁,其后往丛霁怀中拱了拱,才抬指写道陛下,你不去上朝么
丛霁脑中陡然浮现出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过他并非唐明皇,这温祈亦非杨贵妃。
他与温祈之间何来春宵
他凝定了心神,答道“朕等等再去。”
温祈平静了片刻,催促道陛下,你且快些上朝去罢,切莫为了我误了时辰。
丛霁并不应承,而是问道你为何要哭
温祈避重就轻地道我做噩梦了。
一个教我深知自己是如何无能为力的噩梦。
丛霁不擅长安慰人,于是道“朕亦时常做噩梦。”
梦到自己被人欺凌,梦到自己提剑杀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