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随侍女去了白露殿,白露殿内,灯火通明,丛露的呜咽声清晰可闻。
他踏声入了卧房,见丛露缩于锦被之中,并不掀开锦被,而是直接将其连人带被地拥入了怀中。
“露珠儿,哥哥来了。”他放软了嗓子,“莫怕,哥哥陪着你。”
丛露闻声,战战兢兢地从锦被中探出首来“哥哥,我梦见那白衣女鬼了。”
“有哥哥在此,那白衣女鬼奈何不了你,睡罢。”丛霁为丛露拭去泪痕,又让丛露躺下,自己则坐于床榻边。
丛露小心翼翼地问丛霁“哥哥,我是否打扰你好眠了”
“无妨。”丛霁含笑道,“于朕而言,你乃是朕惟一的妹妹,亦是朕最为紧要之人。”
丛露仍是致歉道“对不住,哥哥还是快些去歇息罢。”
“哥哥不走,哥哥今夜便在此陪着你。”丛霁抬手覆上丛露的双目,“睡罢。”
丛露催促道“不必了,哥哥还是快些回寝宫去罢。”
“好罢。”丛霁颔首,出于对丛露的担忧,并未回寝宫,而是在白露殿睡下了,仅与丛露一墙之隔。
他堪堪阖上双目,脑中陡然跳出了一个念头那白衣女鬼当真仅仅是露珠儿的臆想
倘使并非臆想,那白衣女鬼究竟是何人
他困倦至极,无力再想。
卯时一刻,无人提醒,他已然转醒了。
他凝了凝神,起身去看望丛露,丛露吐息均匀,神态舒展,应当并未再陷入梦魇。
他松了口气,方才出了白露殿。
他回到寝宫,未及换好朝服,雁州知州的急报到了。
他展开一看,两万余人的起义军已于四日前被施将军成功剿灭了,只剩残兵败将尚在逃窜。
起义军不过乌合之众,但善后事宜却是繁杂。
他眉尖一蹙,忽而思及昨夜温祈所求。
当时,温祈的双目略有闪烁,显然对他有所隐瞒,其目的应当不止是那戚永善。
或许温祈那般乖顺,一则是为了活命;二则便是为了利用他抓到戚永善,以达到目的。
他最恨被人利用,本该追根究底,但昨夜却犹豫了。
罢了,只要无害于他,无害于丛露,无害于百姓,无论温祈怀揣着怎样的心思,满足温祈便是了。
今日气温骤降,他踏出寝宫,当即被寒风包围了。
他再度想起了温祈,温祈身处于海水之中,是否会受寒
下一瞬,他顿觉自己定然是被那温祈蛊惑了,不然他为何再再想起温祈且温祈又非凡人,怎会受寒
思忖间,他抬足踏入了金銮殿。
由于他近日罢免了不少与卖官鬻爵之案有牵连的官员,朝堂上下风声鹤唳,见得他,除却少数行得正坐得端,人品毫无瑕疵的清官,其余官员俱是噤若寒蝉。
他慢条斯理地踩着金砖玉阶上了御座,继而扬声道“吏部尚书王覃已被朕亲自赐死,而今吏部尚书之位空虚,诸位爱卿认为谁人能担此重任”
吏部尚书王大人失踪多日,知情者寥寥,众说纷纭,其中八成的朝臣猜测其人或已遭逢不测。
但吏部尚书乃是正三品,如若犯了事,理当交由大理寺公开审理,未料想,竟已被这暴君处死了。
王大人向来左右逢源,与朝臣皆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且他的叔父乃是王国公。
众臣齐齐向王国公望去,王国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