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不懂丛霁为何执着于他的伤痕,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身上若有伤痕,是否会影响口感
一开始,丛霁确实仅仅将温祈当作一尾可供他食用的鲛人,与其它的青鱼、鲫鱼、鲤鱼的差别只在于温祈或许能令他长生不老。
但因为温祈能给予他平静,他决定放弃食用温祈,渐渐地他已再不将温祈当作食材看待了,而是打算尽力地栽培温祈。
被温祈这般一问,他揉着温祈的发丝,无奈地道“朕不是早已向你承诺过不杀你了你为何不信”
温祈从不认为丛霁可信,作为暴君,喜怒无常实乃常事。
可眼前的丛霁似乎是可信的,以致于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为了证明自己的可信度,丛霁将温祈腰间的铁环与铁链一并撤去了。
失去了铁环的掩盖,他才发现温祈的腰身被磨破了皮,渗出了丝丝殷红来,且微微发肿了。
他原以为温祈的身体已毫无瑕疵,未料想,又添新伤。
上一回,丛霁将我的铁环与铁链解开,目的是换上短一些的铁链,进一步限制我的行动,而这一回是要换上更短的铁链,更进一步地限制我的行动么
我对丛霁怀有杀心,莫不是被丛霁看破了罢
温祈满心忐忑,突地被丛霁质问道“你的腰身被磨破了皮,你为何不向朕禀报”
他理所当然地反问道区区小事,我为何要向陛下禀报
对于他而言,不幸落入了暴君手中,能活命已是万幸了,他并不觉得如此小伤会令暴君心生怜悯。
“从今往后,纵然乃是区区小事,只要事关于你,你便须得向朕禀报。”丛霁取来被放于架几案上的药膏,以指尖沾了,为温祈涂抹。
腰身之下便是曾经为丛霁所揉捏之物,温祈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一阵一阵地发烫。
那物好似食髓知味了,正蠢蠢欲动。
他伸手抢过药膏,故作从容地道还是由我自己来罢。
他又恐触怒丛霁,补充道温祈出身低贱,岂敢劳烦陛下
丛霁并未动怒,而是叹息道“你该当自尊自爱,不许认为自己出身低贱。”
仅仅是说辞而已,温祈从不认为自己出身低贱,无论是生前的自己,亦或是如今的自己。
闻言,他不禁心生欢喜多谢陛下提点,今日起,温祈自当自尊自爱。
“那便好。”丛霁见温祈一手用尉缭子遮掩着下身,一手上药,并未过问。
上过药后,温祈等待着丛霁重新将他束缚,丛霁却是着人送来了海草,擦试过双手,随即亲手捏了一丝碧绿送到了他唇边。
他未曾吃过海草,咬了一口,立即食指大动,将一整盘海草吃得一干二净。
丛霁见状,含笑道“黄昏时分,这海草方才送至宫中,约莫十斤,以冰镇着,你若喜欢,朕再着人送新鲜的海草来。”
这暴君适才还透着一股子厌世,眼下却变作了纯然的温柔。
温祈困惑至极,谢过恩,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丛霁见天色不早,向温祈告别道“寐善。”
温祈扫了眼被丢弃于织皮之上的铁环与铁链,继而瞧着丛霁的背影,不敢置信。
这暴君当真要解开他的束缚
丛霁走出十步,倏然回过身去,复又到了温祁身侧,进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温祈。
这暴君适才应是忘了罢
温祁阖了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