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到门外,看着红围裙女人来来回回地忙碌。陈姨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个东西正跟在自己旁边,收拾好了一切之后,就朝房间里喊了一声“岑少爷,吃好之后就把盘子放桌上吧,我中午来收”
自从这家的女主人出事之后,小少爷就不喜欢外人在屋子里多留,她每天来三回,做完三餐顺便做扫除,就会离开。
而岑钺此时还在僵滞中,他紧紧捏着小勺,在脑海中重演了无数遍方才的回忆,确认那不是幻觉。
小少年茶色的双眸中原本是一片死寂,此时却因为过度意外泛起了些许涟漪,听见陈姨的喊声之后,才动了动,忙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异常。
妈妈失去消息之后,岑钺便有些厌食,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吃东西这么干脆利落,竟是因为惊吓。
将餐盘放到一边,岑钺保持着以往的习惯,进浴室洗漱,一举一动都紧绷着,力求与平时无二。
哗哗的水声中,小少年才有了些许放松,表情怔忪着,想到从前听来的奇闻异谈。
若是被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盯上,一定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它的存在,否则它就会对你不利。
这种来源于未知世界的恐怖,成功吓住了九岁的岑钺。他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提前学习了很多东西,甚至也因为自己被迫提前长大的途中所经历的那些黑暗而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但是当他面对“鬼怪”这种超出常理之外的东西,岑钺与一般的懵懂孩童又没有了太多的区别。
他将自己移下轮椅,在浴缸中将自己冲刷干净,他下半身瘫痪,现在大小便无法自控,岑钺每一小时都会沐浴一次,保证自己全身都干净清爽,这件事情他不愿意让陈姨做,总是独立完成,动作已经十分娴熟。
岑钺洗完澡,正要将自己擦干,水浴系统忽然出了故障,冷水哗哗浇下来,岑钺扶着浴缸边缘的手一滑,整个摔在浴缸里。
虽然浴室里开着暖灯,但大冬天被冷水劈头浇下还是受不住,岑钺狠狠打了个寒颤,脖子到手臂瞬间麻木。他咬牙揉搓自己的手臂,半晌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当务之急就是要爬起来将冷水关掉,可他腰部以下都使不上力,拼命够了几次都只能够到离开关几厘米的位置。
水的温度越来越冰,打在身上鞭笞一般的疼。
岑钺齿缝间逼出“喀喀”响声,双眼执着地死死盯着开关,眸底渐渐蓄起屈辱和愤恨。
这样残缺的身体,做这样的一件小事,都像是苍白的腐肉一般力不能支,他就这样赤裸地被暴露在水龙头下,束手无策地任其羞辱。
暴躁滋生在胸口,阴郁聚集,在这种矛盾尖锐的时刻,很容易就恨上周围的一切事物。
视角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岑钺冷冷扭头,就看见一张毛毯,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它悬浮在空中,中间突起,像是被什么东西顶着,在空中一蹦一跳,荡出摇摆的弧度,急切而明确地向他奔来。
岑钺“”
他揉了揉眼睛。
我家的毛毯会自己跑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