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我就知道陶哥哥和爹爹是一伙的”
花姑子气冲冲地离开,并未发现陶醉此刻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波澜。
一个有才能却负心薄幸之人吗陶醉被这句话激起童年往事,那段记忆太痛,痛到如今他依然不敢去面对。
他望着苍深的竹林,一时之间觉得压抑极了。
因为心情不好,陶醉第二天也没去花家,自然也不知道花姑子离家出走的消息。他在竹林呆了半天,就觉得往日寂静的竹林有些过于空寂,想起程亦安的邀请,便往汤溪去了。
也是巧了,程县令这会儿正在处理一桩家庭纠纷。
王才和王富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年前弟弟王富成亲后,王父就做主给办了分家,约定哥哥王才给父母养老,得七成家财,而弟弟则到手三成。家是两年前就分好的,双方都摁过手印,经过族中长老认可的。
可也不巧了,前些时间王父老死了,办过丧事后,弟弟王富就想另造房舍,不同哥哥住在一处了。于是他便想拆掉原来的老房子去盖新房,却没想到从地基里挖出一个小盒子,里头足足有十根金条。
这财帛动人心,哥哥王才知道后,立刻就表示这是王父留下的钱,必须按照分家的字据来分。弟弟王富当然不同意,这从他家地基里挖出来的钱,当然全部属于他。
父亲死了,兄弟俩立刻就要分开住,显然关系好不到那里去,为了这十根金条,两兄弟闹了闹了,里正上门调解了无数次,这次是王富把王才的头都打破了,这才闹上了衙门。
“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王才包着头,跪在地上哭诉着,王富则一脸不忿,望着亲生兄长的眼神仿佛像看仇人一般。
程县令
这亲兄弟的感情未免也太过塑料了一点吧,十成十的亲兄弟明算账啊,王父还挺有先见之明生前就给分了家,不然现在恐怕闹得更加难堪。
“按律,打架寻衅滋事致人轻伤他,需十日,罚金三钱,王富,你可服气”
王富当即道“大人,草民不服他也打我了,您怎么不关他”
“我是你兄长,长兄为父,我替父亲教训你个不孝子,有错吗”王才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肃静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族中的祠堂,想吵出去吵,仔细本官治你们个咆哮公堂之罪。”
王富王才好凶是谁说新来的县令好说话的
程晋对普通老百姓当然好说话,对这种滚刀肉,他又不是人爹,惯的他们
“既然说不通,那就明日再来,带上诉状,若还像今日这般,明日板子伺候。”
王家兄弟讷讷告退,出门时,刚好就看到站在衙门口听堂审的陶醉。
“做县令,这么辛苦吗”陶醉竟不知,还要断这等家长里短的事情
程晋无奈叹了一声“超辛苦的,你看看我这头发,再干三年,说不定就秃了,我可太难了。”
陶醉辛苦了。
“而且你看,还有好多文书,契约改换、变更户籍,光是这些杂事就一大堆,陶兄,我需要你的帮助”程晋非常真挚地看向陶醉,陶醉没好意思拒绝,特别是在他发现文书上留存着一丝浅淡鬼气的时候。
陶醉很小的时候,就被迫从人变成了竹妖,但从他懂事开始,娘亲就希望他像那个人一样读书,以至于他后来成为竹妖,也依旧完成着娘亲的希望。
不过在县衙只工作了半日,陶醉就发现读书和当官是完全两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