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天皇口谕后的第二天,桔梗便进了宫,前来迎接她的是藤原彰子的贴身女房紫式部。
那是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穿着厚重华丽的宫装,一头漆黑的乌发光可鉴人,模样不算绝美,却也是清丽婉约,尤其有一双盼顾神飞的眼睛,更为她原本清秀的容颜增添了几分颜色。
她瞧着眼前气质清冷的,风华独立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捂住唇痴痴一笑“桔梗小姐真是气度不凡,怪不得能入了陛下的眼。”
眉头轻蹙,桔梗隐隐感觉对方似有误会,但毕竟是无根据的揣测,她特地去解释反倒惹人怀疑,因此她索性保持沉默。
对于她的冷淡,紫式部只笑了笑说“小姐进来吧,我们中宫在里面等你了。”
桔梗微微颔首“劳烦了。”
紫式部领着她进入皇后宫,才一入门,便听见落地屏风后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紫式部听见,急忙拖着长裙奔直层层叠叠的帷幔之后,扶起试图起身的中宫彰子。
桔梗站在外头,隔着厚实的帘幕,依稀只有瞧见个消瘦的人影儿。古时的女子以长发为美,所以和大多数女性一样,藤原彰子也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此刻她靠在女房的怀里,长长的青丝落在身侧,几乎遮挡了她的大半边身子。
彰子皇后捂唇垂着眼角,目光穿过金色的帘子,落在外面模糊的身影上,轻轻地喘了口气说“进来吧。”
桔梗依言走进,按照礼节,伏跪在地。
眼眸一动,藤原彰子倚靠着背部软软的枕头,视线转过少女的发顶,轻声道“起来吧,让我瞧瞧你。”
桔梗抬起来了头。
两道目光不期而遇,一时之间,两人都愣住了。
藤原彰子看着桔梗呆了好一会儿,只觉得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令她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眼前之人。于是她鬼使神差地微微倾下身,朝少女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些。”
桔梗挪到彰子的床头,依旧跪坐在地。
端庄美丽的皇后拉住她的手,突然笑了“桔梗今年多大年纪了”
没想到皇后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她稍稍一愣,而后诚实回道“启禀中宫,上月刚满十五。”
藤原彰子又忍不住捂唇咳嗽了几声,拍着她的手背笑道“不必如此客气。我家有几个妹妹也就和你差不多的年纪。”说着,她不由黯然垂眸“说起来,我许久未曾见过妍子她们了。”
她们彰子中宫的妹妹桔梗暗自忖度。
身旁的女房忙抚慰她“中宫若是想见姬君她们,大可招她们来宫里相见。”
藤原彰子听了只是摇头,然后看着桔梗笑笑说“既然是陛下安排你来为我驱邪,你便在我宫里住下吧。阿紫。”她拍了拍女房的胳膊嘱咐道“你帮桔梗在外面安排一张床。今晚就麻烦桔梗和我一起住了。”说完,她缺少色素的唇浅浅一勾,温和的目光落在桔梗的脸上。
桔梗颔首称“是”。
扶着起伏的胸口,中宫挥了挥手道“那就和晴明大人往日一样,麻烦桔梗代替你师兄帮我宫里去去晦气吧。”
“谨遵中宫命令。”
桔梗站了起来。
藤原彰子忙伸手唤外面守门的女房“清子,带阴阳师大人出去走一走。”
“是。”
叫做清子的女房进到里面领了桔梗出去。
走到半路,桔梗回头看了眼低头轻喘的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波澜。
“大人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走到宫殿外面,名唤清子的女房停下脚步询问道。
桔梗望了眼宫殿外空旷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