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的脚步声从花坛后面传来，约摸片刻后，身穿白色洛丽塔裙装的小萝莉睁着明媚的眼睛，左顾右盼地走到了水池边。
小巧玲珑的身影投射到水面，在跳跃的阳光下影影绰绰，起伏波动。她蹲下身子，两只白嫩嫩的藕臂紧紧缠住膝盖，对着水里的游鱼好奇地眨了眨眼。
“桔梗。”
这时，一个拄着自由拐杖的老人背光走了出来。他站在花坛旁边的石字路上，朝蹲在鱼塘边缘的小萝莉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清风拂来，老人身上白色的西装在太阳底下显得格外打眼。
她生理性地眨了下眼睛，等看清的时候，那人已走到身前。他俯身揉了揉她的长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笑着问道“你在看什么，可以告诉外公吗”
小桔梗歪了歪脑袋，猫眼一闪一闪的，分外可爱“自己。”
“啊，在看自己吗”老人似乎吃了一惊，摸头的手一顿，随即笑吟吟地感叹道，“像桔梗这个年纪的孩子，外公还以为会对鱼和水更感兴趣了。没想到桔梗原来对自己最有兴趣，这可真是出乎外公的意料了。”
“可是房间里有镜子，那为什么不去照镜子呢”他继续追问。
桔梗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道“镜子，没有鱼，水有，游进了我的脑子里。”
明明是片段的，零碎的，不成句的一段话，用孩子天真的口吻说出来时，却无端叫人觉得可爱。
“竟然是这个原因啊。”九代微微一愣，看着她的目光愈发和蔼，“桔梗看得比我要多了。可能是外公老了，只能看到那条鱼了，和鱼一样囿于那方小小的池塘，最终啊，连脑子也变得僵硬了。”说完，他轻笑了起来，笑声中弥漫着苦涩。
“外公”她拉住他的衣角，两颗黑亮的猫眼不安地闪动，“我要老师。”
“里包恩吗”九代温柔地抚摸她的头，“他在加百罗涅了，估计要半年后才能回来。”
桔梗犹豫了一会儿，继而眼巴巴地盯着他“妈妈。”
“萨丽尔”他怔了好一会儿，继而摇起了头，“那不是你母亲，而且她已经离开了。外公那里有妈妈的照片，桔梗想看的话外公可以带你去看。”
对于“母亲”这个词的理解，完全源自于日常照顾自己的萨丽尔，所以对于老人口中的“妈妈的照片”，其实桔梗没有太大的触动。因此她考虑了半天，又继续说道“爸爸。”
“爸爸”这可叫九代惊讶到了，“难道是斯库瓦罗那孩子”
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年龄差，他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出声，轻轻拍了拍她头的说“斯库瓦罗只比你大了十岁啊桔梗，叫爸爸的话，那孩子也会很为难的吧。以后要喊哥哥知道吗”
小桔梗迟疑了片刻，最后认真点头“嗯。”
老人弯下腰，按住她的脑袋，眼神柔和“还想见谁吗”
她抬起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眼，说“舅舅。”
舅舅啊，xanx
“xanx大人，boss说您可以出去了。”
少年一脸阴沉地从暗室出来，迎面就撞见了站在喷泉下方的爷孙俩。
xanx恶着张脸走近，路过两人身旁之时，斜眼看去，眉梢冷诮，对着自家老父亲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目光下移，他瞥到老人牵着的那抹小小身影，正正与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对视了几秒，眼神突然一利，紧接着甩袖离去。
桔梗随之转身，小手牵住老人宽厚的大手，望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立在原地不动。
九代弯腰，用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眉眼，笑容温和地开口说道“走吧，桔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