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直到她遇到了她的丈夫,并且有了孩子。
西竹想获得真正的平静,她跟赵大郎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替你杀了那么多人,应该够还你的救命之恩了吧”
赵家大郎单手持书卷,靠在窗边,没有抬头,只微微笑道“是想走了吗”
西竹攥紧手里还在滴血的剑,声音冷硬道“是。”
“好啊。”赵家大郎语气温和至极,他抬眸看向满脸都是血的西竹,声音轻缓道“只要你替我杀了最后一个人,我就放你走。”
最后一个人,只要杀了,就能拥有自由。
西竹相信了。
反正她都杀了那么多人了,再多一个也没关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朝廷钦犯,本来就该死。
那个人很好杀,西竹将他杀死后,便以为自己回归了真正的自由,却不想,这个轮回仿佛永无止境。
西竹站在屋子里,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自己手里的剑。
她的剑白净如雪,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听雪。
可是这样干净的剑,偏偏在她手上被沾满了血腥。
“啪嗒”一声,窗户突然被人推开,狂风骤入,西竹下意识眯眼朝窗边看去。陆不言搭着一只脚,坐在窗边,朝她看来,“怎么样,清楚了吗”
西竹拿着手里的剑,抿唇,身上已经没有刚才如此明显的敌意了,她道“进来说吧。”
陆不言抬脚步入屋内,身上湿漉漉的,单单只是站在那里,身下就已经沁出一滩水渍。
西竹皱眉,“你身上怎么这么湿”
男人毫不客气,“关你屁事。”
西竹
南方的雪是湿冷的,跟北方的完全不一样。陆不言埋在里面仅仅一炷香的时辰,起来的时候身上全湿,而且被冻得硬邦邦的,在原地打了一套拳,又蹦跶了半日,才勉强恢复人样。
西竹垂眸,突然道“赵大郎让我杀你。”
“哦。”陆不言似乎毫不意外。
“怎么,你早猜到了”西竹瞥他。
陆不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那个杀人账目是怎么回事”
“临走前,赵大郎给我的。说如果有锦衣卫找来,就把这个东西给他。”
“你看过吗”
“看过。”西竹没有犹豫道“虽然我远在苏州,但我一向知道杨庸杨宰相的赫赫大名。”说到这里,西竹嗤笑一声,“狗咬狗罢了。”
“所以你就做了。”
“是啊。”西竹坐下来,继续擦剑。
陆不言站在一旁,问她,“他现在用你的丈夫威胁你,让你做什么”
西竹垂眸,神态不变,“让我杀你。”
“除了杀我呢”
“没有了。”
陆不言眯眼,似在沉思什么。
那边西竹继续道“他说,你是最锋利的一把刀,只有收缴了武器,才能擒王。”说到这里,西竹一顿,“他除了想杀你,还想要杀谁”
陆不言看她一眼,笑道“你猜不出来”
西竹缓慢摇头,蹙着眉,像是在认真思索,半刻后,她猛地顿悟,双眸圆睁,下意识从实木圆凳上站了起来。
“他难道是想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