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就是这样。日新月异,新人层出不穷地想往上走,前辈们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在合适的时间选择让位,才不会在离开时显得狼狈。
望月还是偶像的时候便不太关注外界的评价,如今退出了更是不在乎。偶尔看见自己的名字时还一阵恍惚,心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在店里工作了有一段时间,口罩没摘下来过。只有自己单独一人的时候,才会拉下口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望月用吸管搅动黏在杯底的黑糖珍珠,今天是工作日,店里没什么客人。她刚送走最后一批,给自己做了一杯珍珠奶茶以后便倒在沙发上咸鱼瘫。
她望着落地窗外的小花园,目光里没个焦点。望月又发起呆来,或许陡然闲下来的人都会有这么个毛病,她从前忙的脚不沾地,休息时间大多是在保姆车上,虽然在日本买了一套公寓,但真正回去住的时间倒也少。
起初还感兴趣地把公寓好好布置了一番。
结果一年到头也没回去几次,把钥匙交到雇佣的清洁阿姨手里要她定期打扫,以方便望月想回去待的时候起码能有个落脚地,而不是被灰尘扑一身。
那套房子还在望月名下。
经纪人,现在不是了,安井先生问她要不要租出去。
望月只摇头,但要说到底该怎么处理这套房子呢,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又搁置了。她说自己又不缺那点钱,安井便安静下来,以陌生的目光打量她。
“你也想回来吧。”他说。
回哪里
这个答案他们心知肚明,安井不说,望月便继续装糊涂。
她想不想回去呢
思绪无论如何运转,最后都会绕到这个问题上。
好似这个不解决,她便没法再往前走一步。
那个闪闪发光的望月弥生已经被她抛下了,独自停留在过去。现在的她,现在的望月弥生怎么样比过去更好一些吗在抛下了那些让她感到疲惫、沉重的东西以后。
她思考问题时,总会伸出右手搭在左手小臂上。
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
望月在一心两用这方面天赋优异。在听见店里那扇木门被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时,她迅速站起身,将口罩戴好只露出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抚平围裙上的褶皱。
在看清来人时,她又扯下口罩,像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瘫倒在沙发上。
“下午好呀。”她懒懒地打招呼。
郑号锡倒也不在意,他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她店长去哪里了。
“去给我妈送晚饭了。她今晚有手术,估计回来的时候又深更半夜了。”望月老实回答完,又开玩笑地问了一句“你这么关心我爸啊每次他不在你都得先问一句这个。”
“”
其实是来找你的。
但这话借郑号锡十个金泰亨的胆子,他也不敢当面说出来。郑号锡“嗯”了一声,看望月皱着眉的模样便问了句怎么了。
她将自己卡在游戏加载界面的手机递过来,语气有点委屈。
“又死机了。”
望月刚说完,手机便自动重启了。
郑号锡都没认出望月手机的型号,只看磨损程度猜测这手机跟了她很久。
纯白的机身,屏幕有些细微的划痕。套着透明保护壳,边角略微有些泛黄。简单、朴素,很商务风。
没有多余的装饰,与自家姐姐那个一堆花里胡哨装饰的手机对比强烈,简直就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