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衡山派早年由于破产,被迫抱住了龙门镖局的大腿,钱和人都到位了,新的业务把底洗白了,找回了名门正派的底气。在刀光剑影淡去的大背景下,反而前途一片光明。
而不善交际自给自足的昆仑派,遇上武林寒冬养不活那么多人,要么解散,要么冒险寻找新出路。
没有朝堂的橄榄枝,大抵逃不过对世俗商业的迎合,能想到这种骚操作并且倾其所有投入,实在需要莫大的勇气。
曾经越是意气风发,如今越是落差巨大。
混沌的江湖像温水慢慢煮开,快意恩仇的热血在沸腾中心渐渐冷却。
沈笙沉默许久,无双知道她的意识飘得很远,那是另一个世界了。
“从感情的角度上,我希望他们下场不要太惨。”
无双握紧她的手“那就只能抓紧,在七侠镇给办了。”
另一边真醉鬼还在闹。
夜深了,佟湘玉让白展堂端来点吃的,自己留在客房照顾韩娟。
说是发小,成年后总共见了两三次,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的。
这次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异常和谐,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佟湘玉哄着她吃了几口东西,把人扶到床上,心想就这样凑活一夜也行。韩娟突然放飞自我“山丹丹的那个红,红艳艳光脚丫啥时候来”
静谧的夜晚,歌声突然在耳边炸响,佟湘玉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哭笑不得。
唱了几句累了,眼皮也撑不住慢慢合上,歌声也变成了嘟囔,咄咄逼人变成了小鸟依人。
佟湘玉凑近了,隐约听见“老何”“累”,后来慢慢地,还喊上她了,连名带姓地。
“佟湘玉你来来”
梦里怕不是还在拉皮条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佟湘玉被一声尖叫吓醒。
韩娟整个人贴着墙,将被子捂到下巴,活脱脱一个被欺负的良家妇女“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佟湘玉不仅没有起床气,反而释放出超一般的温柔“昨天你喝醉了,老何没回来,我就留下了。”看对方精神十足,估计也没啥后遗症,“你醒了我就先走了,昨天折腾的,一晚上没睡好,我要回屋补个觉先早饭自己下楼吃哦。”
说完就起身披着衣服潇洒走人。
韩娟好久才回过神来。她松开手,舒了一口气,心跳渐渐恢复如常。
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了,这种不含戒备和压力的关怀。
家人,老何,昆仑派,是她无法变换的责任和依赖。
无论重选几次,她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但有些东西是不一样,各种细节,她不想也不敢去分辨,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感情上的暴风雨还未成形便已蒸发干净,韩娟的目光恢复了精明。
沈笙跑了一趟十八里铺,给所有交好的商户打了预防针。
小道消息口口相传,昆仑派在十八里铺的活动一下子到处碰壁,老何着急上火,韩娟却嗅出风声,撤掉了十八里铺和左家庄的宣传,回到七侠镇的时候,却发现消息传递不出去了,仿若有张无形的网,束手束脚。
说好的开奖日期一天天逼近,各个点位得不到昆仑派掌事人的指示,如繁星渐次熄灭,最后寥寥几点,孤立无援。
江湖上本就有置疑的声音,瞬间发酵成了喧哗。这个活动变成了虚无的笑话。
客栈众人每天陪着两人插科打诨,在原定开奖的那天晚上,无双假装不经意地说了个新闻。
八十多个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