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欣然一听他竟是夏修言身边的人,不由神情一滞,暗暗后悔自己方才多言,讪讪转头不欲再与他多有交谈。倒是周显已听了却是精神一震,挺直了腰板拱手道“贺都尉我在京中听说过你的大名,久仰久仰在下周显已。”
贺中一愣,没想到对方竟是这么个反应,一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忙抱拳回礼“周大人客气了。”
周显已说听过贺中的大名显然不是客套,他是当真留意着夏修言在关外的这几年,以至于对夏修言麾下昌武军几年间打得几场大战都了如指掌。二人交谈几句之后,立刻相见恨晚,恨不得通宵达旦把酒言欢。
秋欣然在心中暗暗扶额,忽然听得贺中迟疑着开口道“周兄弟,实不相瞒我有桩事想同你打听。”
周显已同他碰了几杯酒,如今酒意上头痛快道“贺都尉有话不妨直说”
“我在边关常听人说,我们侯爷当年拖着病躯赶来边关九死一生,全因当年圣上偏听妖道谗言”
秋欣然心上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紧接着便听贺中愤愤然道“我这回上京便是想看看那个妖道究竟是谁,若他还在京中,我必定要将他好好整治一番”
周显已闻言目光闪烁地左右飘忽起来“咳此事、此事我听说那道长之后就离开京城,也不知、不知如何了。”
贺中听了果然大为遗憾,叹了口气道“罢了,等有机会,我再找人调查一番,看看能否找到那妖道的下落。”
周显已神色尴尬地看了一旁的秋欣然一眼,难为她听了这话还能面容镇定地举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周显已拉着贺中又敬了几轮酒,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宴席过半,秋欣然从位置上借故离开,周显已这时倒也不敢问她,只由得她离席。
这御花园大得很,好在她对此处极为熟悉,等从人群中出来,信步在这园中走动,准备等宴席将散了再回去庭院中。正打着这样的主意,不知不觉间已行到一处湖边,才发现岸边早已站着一人。对方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秋欣然一愣,忙弯腰拱手道“老师。”
此人正是司天监监正白景明。他原也是静虚山九宗卜算门人,论起来秋欣然需唤他一声师叔。论年岁他当有四十来岁了,但看样貌却不过而立之年,白面无须生得十分儒雅。他虽在朝中供职,却常年一身道服,平日里圣上见他也多有几分敬重。
秋欣然少时在京旅居三年,在白景明手下修习观星卜卦之法,住于司天监官舍。细细算来,二人已有七年未见。
白景明见了她却不意外“什么时候下山来的”
“下山不久,刚在长安落脚,本想过几日再来拜见老师。”
“这次下山是因为什么”
秋欣然微微一顿“师父说我已学成,她再没什么可教我的了。”
白景明点点头“七年前抱玉来信托我照看你时,就说过你是她弟子里天资最好的一个。”
秋欣然不做声,这话抱玉道人也同她说过许多次,因此她并不故作自谦。白景明又说“可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秋欣然稍一犹豫“还没有。”
“你七年前来过司天监,若是愿意可再到我这儿来。”
秋欣然想了想,诚实地说“观星测象,我不如原舟。”
原舟是白景明的亲传弟子,二人在七年前同在白景明座前学艺。听她回绝,对方并未显出不快,只另起话头又问“七年前你说你不知道自己为何学算,如今可知道了”
秋欣然一顿,过了片刻才道“十年前我在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