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医生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着我“这孩子的母亲吗”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但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又补充了一句。
医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让我将费奥多尔放在了诊台上。跟宽大的床面比起来,费奥多尔的身体实在太过瘦小了。他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身上穿着的内衬几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我给他开点药就好了。”
“比起这个,愿上帝保佑,请您尽快带着他离开这里吧。”
他甚至没有跟我提药费的事情,反而急着让我离开。
是费奥多尔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程度,他害怕会连累自己的名声所以才让我们离开的吗
可医生却又的确在尽心竭力地为费奥多尔医治我能看出来的,他并没有一点敷衍的意思。
我疑惑地看着医生,直到他放下了手里检查的器具,回身去了一旁的药柜。
“您不是这个镇上的人吧”医生忽然问了句,语气里却是透着肯定“我们镇上没有您这样亚洲的面孔。”
“我是早些年流浪到这里,在山里定居的。”我如实说“这的确是我第一次来镇上。”
“所以您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做过什么吗”他稍稍侧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这里很危险,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
我还没来得及去思索医生的话里带着的意思,费奥多尔的方向却是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呻吟。
我连忙转过头去看那个小家伙。他终于费力地撑开了眼皮,一双一贯漠然的紫红色眼睛里满带着初醒的迷茫,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苍白的面孔上,他微转过头,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晴子”含含糊糊的,他这样叫着。
我的身体微微有些发僵。他从未曾这样叫过我,大概有几百年都没人这样叫过我了。
“冷”
他的声音依然很微弱。
我忙不迭地凑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将他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尽管我很清楚自己身上并没什么温度,可他还是乖顺地揽住了我的脖子。
“回家吧,费奥多尔。”我轻声说。
可偏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家伙持着家伙一股脑地挤进了小小的医馆里。
医生顿时变了脸色。
为首的那个金发的大汉高声喝吼着“听说那小子出现在了这里”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既然还敢回到镇子上,就该做好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