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泯怒极反笑,余光撇着手里铜镜,指着脖颈上的紫红淤痕问,“那这是什么这若不是摄政王所为,难道是你们趁孤熟睡,想要谋杀于孤”
面前侍从跪了一地,个个脸色发白,宁愿顶着谋杀太子的名号,也不肯说出昨晚实情。
陈泯将镜子砸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处境如何。
他以为自己苟到老皇帝死了他就是这片江山的新主了,可万万没想到,这江山其实是握在翎陌手里的。
从来至今,陈泯从未正眼瞧过这里的女人,在他心里依旧男子为尊,现在翎陌成功的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女尊男卑。
莫说别的,但就她掐着自己脖子把他摁在柱子上的时候,陈泯就意识到两人体力上的巨大悬殊。
这个女人,是他施展拳脚最大的障碍。
两人这一年来只正面交锋过那么一次,后来再有两人不得不对上的时候,陈泯总会沉睡换宋景出来应对,再后来翎陌出征,就没见过。
陈泯是最恨不得翎陌死在外头的人,为此他什么都试过,连下密令让她府里两个男子动手都干过。
可惜看她今日这样子,明显是没成功。
如今翎陌赶在秋闱之前回京,指不定又要坏他好事。
陈泯抬眸看向摄政王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眸光幽深,双手往身后一背,吩咐道,“秘传礼部尚书进宫。”
有些事情,得早做准备。
翎陌回府后,阿忘见她脸色苍白,便做主让阿贵将府里的大夫请过来。
大夫姓何,临近三十,年纪轻轻就得了更年期的病,被叫过来的时候发了通好大的火,说耽误了她睡美容觉。
阿贵抬头看天,啧了两声,“这才什么时辰你就睡了果真没有夜生活的人气色看着都好。”
何大夫冷笑连连,“我这儿有味名药,待会开给你。”
阿贵立马笑开,搓着两只手期待的问,“什么药”
价钱几何,可能转手再卖
何大夫斜她一眼,冷呵道,“消、黄、散。”
“”
何大夫提着药箱进屋,见翎陌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发呆,言简意赅的说,“手。”
等她箱子都打开了翎陌也没有动,何大夫目光往下,这才看见她搭在腿上的手里握着根鸭羽腰坠。
“我无碍。”翎陌手腕翻转,下意识的掌心朝下将鸭羽遮住。
何大夫一听这话,扭头合上自己的箱子就要走,冲阿忘说,“以后没死就别喊我。”
阿忘眉心微皱,想劝翎陌两句又没敢开口,只沉默的送何大夫到门口。
眼见着何大夫抬脚就要跨出门槛,翎陌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我今天结契了。”
何大夫猛地扭头看她,脚都没来得及收,“跟谁”
问完她才觉得白问,还能跟谁,只能是跟小皇帝。
何大夫又回来了,拉过翎陌的手腕细细把脉,半响儿后才松开说,“那东西尝到了血酒,已经醒了。”
“往后每月十五,它都必须饮小皇帝的血,否则便会啃噬你的内脏经络。”何大夫叹息一声,觉得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必须是血吗”翎陌垂眸看着躺在掌心里的鸭羽,想到刚才宋景用针划破白细手腕时拧起的眉宇,嘴里无意识的问出这句话。
何大夫神色有些古怪,眼睛飘了一下,尽量用医者板正严肃的声音说,“别的体液,也不是不行。”
阿贵精神微震,觉得接下来要用消“黄”散的人该是主子了
翎陌听的连呼吸都忘了,什、什么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