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那人在想什么,从他手里接了马绳,倒退着往前拉了拉,那马也是乖顺,被这么一拉就支着腿重新站起来,跟着迈开步子。
它这边听话,柳承午却是如坐针毡,由主子来替下属牵马实在闻所未闻,虽不是第一次遇上主人做这等出人意料的事情,但仍是慌了手脚,僵硬地杵在马背上,柳栐言牵了一会感觉挺惬意,扭头却见那人跟自己完全相反的紧张,简直像是要被绑去卖掉了似得,便憋不住笑了几声,
“你这是怕我把你摔下去”
“不是”
柳承午急急开口解释,又惊觉语气有些过硬,再开口已成了哀求,
“主人”
这种喊法最让他没辙,柳栐言睨那人一眼,但就是咬着坏心不让下来,就这样慢慢吞吞往前走了百十来米,才终于开口放过那人。至于其中原因,除了柳承午请求的视线过于急切,让柳栐言实在不想逗弄的太过头之外,还有就是方才骑马的不适体验,毕竟像他偶尔换换坐姿的都会觉得难受,柳承午坐的那样板正,可以说从上去之后就没变动过,要是路上走的久了,才真的会变成痛楚。
柳承午好不容易得了赦令,立刻就翻身下马,快的几乎像使上了轻功似得,他一触地就跪下,先是请罪,再向柳栐言讨那马绳,柳栐言懒得跟他争什么自己牵也行,索性就直接给了,把两匹马都交给那人牵行。
两个人先是沿着官道走,后来柳栐言看路边树中小径凉爽,就开始踩着痕迹走野路,只是直走到日头偏西了也不见下一处目的地,柳栐言记忆中原主都是走上半日就该到了,换到自己身上不知怎么就出了问题,他思索不出,便向柳承午提此疑惑,结果那人竟也惊诧地看他,好半晌才迟疑地开口,
“主人是准备往那边去的吗”
得,
柳栐言在心里一顿,
看来这是走错方向了。
柳承午本以为走错了方向,接着就该原路倒回去找,没想到他主人倒是不往心里去,朝着来时的路眺望了那么一小会,就大大方方的接着往前走。
柳承午站在那愣了一愣,但也没多嘴问什么,牵动两匹马快步跟上,而这日头一旦开始偏西便暗的极快,两人还没走上小几里就已有远星显现,而落日余晖尚未尽数隐去,将进的夜幕便映着一片清亮。
柳栐言微仰起头去看,看着看着忽然就伸手拦人,柳承午连忙停步,后听得主人说要在此处歇脚,便寻了块空畅的地方,先将马牵至离得有些远的树干上拴好绳,再利落地将地面清扫出来。
柳栐言因着夜色清凉变得有些懒散了才不愿继续走,倒没想到那人动作如此熟练,刚停下就忙上了,先是清整地面,用找来的软叶铺出一团坐席,等他这边坐下了,就去拾未浸露的枯枝回来挖矮槽生火。
柳栐言在一边撑着手看他用火折引源至易燃的芦草,再挪至架起的木枝下边,等过了一会那火烧稳了,便请退去擒野物。
柳栐言在他走后自个盯那火苗盯的起劲,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人方才半蹲在木枝边上护风,低垂视线一眨不眨的样子着实好看,惹得他心里欢腾的不行,捡了根细木握的手就忍不住要去戳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