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父亲认真询问的态度,还是开口“回父亲的话,可能是稍微有些不礼貌,但若好好说说,他应也不会拒绝。”
沈钟海又敲了会儿桌子,半晌,他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还是算了。无论他身体好不好,我还想留我家黛娇在膝下多待两年,等他什么时候掰腕子掰赢了,我再找大夫给他看看也不迟。”
说罢,他又出言补充,“就权当是留给他自己一点调理的时间吧。”
沈峦连连点头。
其实他感觉,男人做到瑾郡王这份上已经无甚可指摘了。
君不见,就连他那个京城众口称赞的女婿,都犯下了男人都会犯下的小错误。
瑾郡王这还洁身自好着呢,只是身体不好而已,父亲实是不应挑剔太多。
“父亲,瑾郡王还是不错的。”最后,沈峦还是没忍住开口,为闻胤瑾敲了敲边鼓。
沈钟海瞟了他一眼,轻嗤“是对比你挑选的那个女婿,还不错吧。”
沈峦耷拉下眉眼,严肃叹息“父亲,您也莫气。张家那边已经表态说,元良会悔过自新,以后绝对不会再与怀家小丫头有牵扯了,咱们都是男人,我想,也应该给那孩子一个机会。”
沈钟海被诧异得瞪大眼睛“这话若是老大和老二说的,我还能理解。可你一个只守着自己夫人过了半辈子的男人说出这种话,我就有些无法理解。老三,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情况”
沈峦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板着脸一字一顿“父亲多虑了。”
沈钟海细观着他的表情,眼底闪过了然。
他看着自己这个仿佛学迂了的三儿子,拧眉敲打“你这也都是快做祖父的年纪了,老夫本也懒得管你。只是你莫忘了,你当初去郎家求娶你夫人时,对你岳父的承诺。该收手时就收手,可千万不弄出什么外室子之类,来败坏沈家的名声,气坏了你夫人身体。”
沈峦听至此,头不由垂得更深了“儿子明白。”
这厢沈钟海还想着,最近先不明着探查闻胤瑾的身体状况,却未想,等闻胤瑾再次上门时,他自己就带着两位大夫过来。
还直接与沈钟海大大方方道“家中两位府医对伯父带回的军医闻名已久,此次听闻小侄要前来沈府拜会,特地请求小侄带他们一同归来,小侄此番自作主张,还请伯父勿怪。”
沈钟海静静看着他,眼神微妙。
他胡子动了动,爽朗笑道“哪里哪里,贤侄先请坐。东风啊,你带两位大夫去钱大夫那里坐坐。”
“是,老太爷。”
眼见着两位府医被东风带走,闻胤瑾也镇定自若地在下首落座。
他微整理了番下摆,抬眸拱手道“小侄也知晓伯父最近事物繁多,公事繁忙,原也不想前来打扰。只是心中尚有三事未解,遂厚颜递来拜帖,望未能打扰伯父沐休。”
沈钟海从闻胤瑾一进门,目光就一直似有似无地打量着这位小小年纪就将闻家支撑起来的病弱少年。
听得他这样说,自然不会介意“贤侄多虑,我们两家原为世家,你无需与老夫这般客气。想当初我与你祖父,那也是老交情了,否则也有不会在酒后正酣之际,定下了你与小女的婚约。”
想起那位早十几年就走了的老朋友,沈钟海眸底不由怅然,“原你祖父还想着,这般亲事定下后,以后就能比我高上一辈,在口头上多占老夫点便宜。哪里想到,他在你生下来没多久,就早早去了,这口头上的便宜,他也是注定占不到了。”
闻胤瑾应景地低下头,垂眸抿唇,做出伤心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