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过几天”
“五天后,估计到时我也进宫述完职了,也有功夫见他了。”
沈母大概了解沈父的心思,忍住笑意为他斟上一杯茶。
这菊纹茶盏上茗烟袅袅,茶香清醇,沈钟海却只是略略扫过一眼,就大口大口饮下。
沈母叹出一口气“闻家小子也不容易,他不比咱们黛娇,虽说自出生后就长在边关,但还有咱们一力护着。他这些年来,能磕磕绊绊地长大,还为自己挣得一个郡王爵位,已经很不容易。等他来了,你也不要由着脾气给他甩脸子。”
沈钟海想想闻胤瑾这些年的成长经历,不期然地又想起他那位老友,也是深深叹出一口气。
沈精羽与闻胤瑾的婚事是在他们两个还未出生时,由沈钟海与闻胤瑾的祖父在酒后酣兴下交换的信物,定下的指腹为婚婚约。
随后沈精羽先出生,为女,闻胤瑾稍晚两个月出生,为男,两家便又见了一面,正式交换信物,定下婚约。
不到一年,闻胤瑾祖父就得了恶疾早早去了,沈父也跟着接到调令,带上老妻家眷前往了边关。
之后沈钟海就陆陆续续从大儿子给他的信件中听说,闻家出了孝,闻家老夫人从外面接回来一个娘家侄女,住着住着就成了闻家的姨娘。
后一年,姨娘怀孕,不足五岁的闻胤瑾冬日落水,原本康健的身子骨一下子就被毁了,缠绵病榻,药石傍身,数次命悬一线。
而闻家老夫人和儿子却在这个时候,提议将这位姨娘提为平妻。
原本沈钟海在听闻这个消息后,还很生气。
这前后的事情一串联,很难不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结果,还没等他写信给闻家,表达给未来小女婿撑腰的意思,事情就突然戛然而止。
闻家那儿子一次出门骑马时,不小心落了马,直接摔断了脖子,当场死亡;闻家那姨娘之后也在生产时难产,生下一个死胎,人也紧跟着没了。
整个闻家一下子由原先的三代同堂,变成了孤儿寡母,而闻胤瑾的这位寡母,还在守完父孝后,直接带着嫁妆回了娘家改了嫁。
“虽然不会太过为难,但我怎么也要为咱们黛娇考虑考虑,万一他真是一副病歪歪的孱弱相,我怎么也要给她再多拖几年。”
说起这个,沈母也是一阵沉默,半晌叹息道“起码这孩子哪怕身子骨不好,也是个有志向的,小小年纪能为自己弄到一个郡王爵,已经是不少大人都办不到的。”
“哼,”说起这个,沈钟海的气性倒是小了些,“那是他自己运气好,关他的本事什么事。”
说罢,沈钟海也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论,直接走至窗边,关上窗户,“不想他了,是骡子是马,等我亲自看看再说,现在你只管将帖子回过去就是。”
蕙桐院中,沈精羽回去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入睡,下午睡得时间有些久,再加上晚间喝了些小酒有些兴奋。
她打发其他丫鬟都下去早早歇息,身边只留下一个守夜的菘蓝。
坐在木棱窗格旁,沈精羽翘着腿儿,舒适地倚在宽被椅上,一边饮着刚让人去厨房取来的果酒,一边对着窗外明亮的圆月怀念曾经在边关能够策马奔腾、肆意玩耍的日子。
半晌,她微醺地点着下巴,轻声询问“菘蓝,你感觉京城好,还是边关好”
菘蓝拧眉细思,“奴婢没有太大感觉,现在刚来京城这边肯定不习惯,旦咱们都还没有到处走走看看呢,等走过了才能知晓京城这地方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