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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1/3)
    入夜, 虽是盛夏,到底还是有些寒意。月娘去了,竹林小院里的下人都被遣散, 只余几个侍卫看守。内堂里,雕花木窗紧闭, 案台上的烛火幽幽地燃烧着,将萧承宴投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拖长, 融入角落的黑暗中。

    他端坐在团蒲上,一向挺直的腰身也多了几分萧条之态。他抿着唇, 眼皮半搭, 静静地坐着。深紫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背上, 夹杂着几根银丝的长发垂下。手里握着帕子,轻轻擦拭被他攥在手心的翠玉簪子。

    今夜的风很大, 拍打在木窗上, 吱呀作响。

    身后的脚步声突兀地响起时,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摄政王可要节哀啊, 如此伤心,累着身子, 可就不妙了。”清越的女声响起,尾音往上勾,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

    萧承宴无动于衷, 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是用帕子擦过手中的簪子, 冷漠地道“夜已深,嫂有别,理当避嫌,还请太后娘娘莫要坏了规矩。”

    他背后的女子轻笑了一声, 慢慢往前走,揭下覆面的斗篷,露出发髻上的凤钗。

    太后站在那儿,烛火打映在她的侧脸,眼底的笑意却格外明显。她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承宴“在这宫里,你我就是规矩,还有谁能管,谁又敢管”

    她往前走着,眼神带着深深的眷念,走到萧承宴身旁,唇角勾笑,声线带着诱惑“萧寒死了,林月娘也死了,承宴,你还在顾忌什么”

    她伸出涂着朱红蔻丹的手,想搭上他的肩头。墙壁上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可萧承宴却侧过身,避开她的手。

    太后眯了眯眼,手指还停在半空。

    萧承宴抬眼看着她,眼神古井无波“臣说了,叔嫂有别,请皇嫂自重。”

    说罢,他不再看她,转过身,继续擦拭手里的簪子。

    太后的手指一僵,片刻后又笑了笑,耐心道“承宴,萧寒已经死了六年了,他不会再阻挠你我,你不必再压抑自己。”

    萧承宴不说话,她目光一转,落在他手里的簪子上,眸光微动,喉头因为愤怒而呜咽着。她攥紧手掌,极力压下心头的火气,与他平心静气地道“她尸骨未寒,你顾虑她,可以。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我都将你让给她二十年了,如今你我守得云开,你还想着她作甚”

    她跪坐在他身旁,仰头瞧着他,“承宴,我知道你是被逼娶的她,当年”

    她的话没有说完,萧承宴便打断她“夜已深,太后娘娘请回。”

    看着太后的眼神慢慢破碎,他始终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太后仰起下巴,嘴角颤抖,却还是撑着自己最后的骄傲不让自己失控,一字一句地道“你难道真的忘了忘了当年你与我在漠北,我们一道骑马,一起练剑,出生入死。燕南关那一次,你为了救我,差点死了。”

    她站起身,狠狠地甩开袖子,红着眼眶看向他,“是你先喜欢我的,是你说要娶我的”

    案台上的烛火被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墙壁上一高一低两道影子也跟着纠缠不清。

    萧承宴始终端坐在团蒲上,垂着眉眼“儿时戏言罢了。”

    太后身子一僵,几乎快要站不稳,半晌,她往后退了几步,手指抵在桌案上,嘲讽地看着萧承宴“什么戏言不过是你的借口是你惧怕萧寒,哪怕兄夺弟妻,你也不敢违抗他。你算什么王爷你就是个懦夫”

    萧承宴搭在袖袍下的手收紧,抬眼看着双目通红的太后,平淡地陈述事实“当年,是你要嫁给他的,也是你跟我退婚的。”

    太后攥紧了桌角,喉头因为痛苦而呜咽着,却避开了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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