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亥时还有两个时辰,再等等她就能出宫了。这样想着,她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不知为何还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说不清,但应当不是舍不得,毕竟这儿哪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她翻了个身, 准备稍微睡一会儿,门外头传来叩门声。
洛明蓁没在意, 只当是司元元她们来找她串门子。直到不远处的银杏失态地喊了一声“陛下。”她才如遭雷击一般从榻上坐起来, 定眼往门外看去, 果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萧则站在门口。
夜色朦胧, 勾勒着他修长的身形, 唯有那双眼睛,始终带了清冷的光芒。
洛明蓁趿上鞋, 慌里慌张地向他行了个礼“陛下,您怎么来了”
萧则的声音哑了一些“这宫里还有朕不能来的地方”
洛明蓁赶忙否认“陛下哪里话,您想去哪儿都行,您能来这儿, 妾身高兴还来不及。”
她心下焦急,面上不敢显露分毫。眼看着离亥时不到两个时辰, 偏生他要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一旁的银杏识趣儿地退出门外, 一转眼,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沉默蔓延开来,洛明蓁尴尬地撑起笑脸“陛下来此, 可是有什么事交代妾身的”
萧则单手负在身后,淡淡地道“无事。”
洛明蓁正愁着要怎么劝他离开,可萧则已经反客为主,气定神闲地坐到玫瑰圈椅上。他抬了抬下巴,冷冷地吩咐“还不给朕看茶”
洛明蓁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认命地去给他倒茶水,眼神却偷偷瞄着他挺直的背影。他不会打算今晚睡这儿吧
茶水漫出来,烫到了她的指尖,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她捂着手指头,哀怨地皱了皱眉。这暴君真是会给她找事。
她将茶杯端过去,规矩地放在萧则面前“陛下,请用茶。”
萧则看都没看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洛明蓁摩挲着指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陛下,这夜深了,天雪路滑,妾身看您还是该早些回养心殿,免得待会儿路上冷。”
她刚刚说完,萧则放下茶杯,“嗯”了一声“你说的有理。”
洛明蓁送了一口气,可萧则又道“天雪路滑,那朕今夜便宿你在这儿。”
洛明蓁一噎,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不说还好,这下他更是不走。她偷偷瞟了一眼天色,再这样下去,今晚怕是走不了。可十三说机会难得,多待些时日便是多些祸患。
她转了转眼珠子,忽地眼前一亮,对着萧则笑道“陛下,您能留下来,妾身也高兴。只是天寒,不若妾身去为您烫一壶酒水,也当暖暖身子。”
萧则掀开眼皮,饶有趣味地瞧了她一眼“你要与朕喝酒”
她这酒量不行,酒品更是不行,上回喝醉了,就敢对他动手动脚。
洛明蓁不知他在想什么,信誓旦旦地点头“陛下有这个兴致,妾身就陪您喝,不然您一个人多无趣啊。”
见萧则看着她不说话,她只当他是默许,转身便去吩咐银杏上酒。她打算好了,既然这暴君不肯走,那就把他给灌醉,还有四个时辰,她不信还灌不醉他。
她挑着眉,轻哼了一声。而屋内的萧则盯着她的背影,慵懒地用手撑着侧脸。孤男寡女,一道喝酒,她这是在暗示他
他撩了撩眼皮。
既然她想,也未尝不可。
待洛明蓁冒着风雪回来的时候,手里抱了好几壶酒。又在桌上支了个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