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岂闭着眼睛,感受着心口那种生理上,心理上的痛,像刀一样的剜着血肉,好像那片许久没去注意的伤疤再次被剖开,很难受,很难受
几个人都看着他,试图说话,但是又无从开口,实在不知道开怎么开口,从云帆和他母亲离开,再到他父亲,再到大哥,现在又一次。
五年前也是这样,所有人给聂云征守灵,从天黑坐到天亮。
那时也是冰冰寒寒的节气,那温度恍若如昨。
所以有时候,有些人享受这世间万物;但是有些人,实在是也想不明白,人活这一世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一一感受红尘凛冬,感受最后一无所有吗
聂沐要离开老宅回市区自己家了,过来烧纸,然后看到了聂云岂敛着的眉头,她不由走近问“小哥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心口又不舒服了”
几个哥哥纷纷看她。
二哥问“什么不舒服沐沐”
聂沐“他,之前,从奶奶去年住院开始,他人就不舒服了,心肌缺血严重,住院好几次了啊。”
几个哥哥都愣住,纷纷回神去看他。
二哥和三哥纷纷开口“你不舒服吗云岂,那上医院吧”
“我去开车,我送你去医院,是不是输液就好”
聂云岂摇头。
二哥拧着眉深深看他“那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严不严重”
聂程也过来屈膝在他面前停下,“你不能敷衍我们啊,你可不是一个人的。”
聂云岂阖上眼,摇了摇头,沙哑地说“没事。”
三哥起身把聂沐拉到灵堂外,在长廊里问“沐沐,你知道你小哥哥什么情况的会不会有危险你确定你小哥哥没事吗”
聂沐吸鼻子,往回看远处灵堂里的人,半晌,摇摇头“没事,他有分寸的,他还有个家呢。”
她捂捂眼睛,进去上香烧纸。
聂云岂脑海里开始飘过谢唯斯的身影,和声音。
一直一直想着那只小奶猫,想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忍过了那阵难以言说的痛
一夜的冰凉月光在他一阵阵微弱的呼吸里泻去,最后天际破晓,鱼肚白般的光穿过院子落入灵堂。
聂家的长辈们全部来了,过来烧香,磕头。
聂云岂从地上磕完头,起身,走出灵堂。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晨光,眼睛有些不适应,人有些昏昏沉沉的,似乎一夜回到五年前,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
想了想,才从满目黑暗中找到一点方向,举步走去了东面厢房。
清早的楼梯踩上去每一下都有回响,他到二楼,推开了一扇房门。
床上的人微微侧着身,身上的被子盖在腰间,薄薄的晨光落在她身上,柔情似水的。
谢唯斯昨晚半夜醒来,一直睡不着,想着那边守灵的人,觉得他这一夜应该很难熬,但是又不好去找他,坐到了天微亮才重新睡了。
聂云岂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拉高被子把人整个盖住,掖好被角。
弄好了,他看着人,看着看着,又失神,脑子都是昏沉的,一直不知道后面要干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床上的人动了动,翻个身把脸埋在他枕头中,可爱地嘤咛一声。
他再次回神,然后想了想,人应该要醒了,醒了之后做什么
他缓缓起了身,又出了房门,下楼到厨房去。
做饭的两个阿姨看向他,“云岂要吃饭了吗”
他摇摇头“给唯斯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