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群应该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随着徐文博去了非洲工作。
但是接下来,到了1986年,博茨瓦纳南方发生暴乱,当地的武装分子为了占据钻石矿这个财富命脉,就开始驱赶和屠杀各大钻石矿上的劳工和雇主们。
关于这场暴乱产生的后果,颜蕾从前只是听说而已,今天是第一次遇到受害者。
杨锫沉痛地告诉她“暴乱发生以后,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包括我爸在内,一共有200多个父老乡亲惨死在那个国度那些叛军都疯了,他们看到外国人就杀。不管男女老幼,他们全部都没有放过”
颜蕾倒吸一口气,不解道“叛军杀这么多外国人做什么呢”
杨锫解释道“当时,钻石矿是国际市场上的畅销货,叛乱分子只要非法占领一个矿区,就是多赚了几十亿美元。在金钱的诱惑下,别国劳工的人命不算什么。”
颜蕾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杨锫顿了顿,才缓缓道“我爸看风向不对,提前一个月买好了回国的机票,还打电话给我妈说他会先飞去香港,再从香港坐船回来。于是,我们一家都去了香港打算接他回家。哪知道,飞机一来,下来的人不是我爸爸,而是徐文博那个家伙”
颜蕾吃了一惊“是徐文博冒着你爸爸的名字上了飞机吗”
杨锫点了点头,他痛骂道“我爷爷当时就恼火了,抓住了徐文博问他怎么回事。徐文博说他给了我爸爸五万块钱,让他把机票转手了。可是转手的话,怎么机票上还是我爸的名字我爷爷又去找那家南非的航空公司讨说法,对方根本不理睬。”
颜蕾默然,当时动荡一起,外国劳工都在逃难,而飞机票就是唯一的逃生办法。
徐文博肯定是耍了手段,冒名顶替了杨锫父亲的座位号,才逃回国内避难来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杨锫才继续道“后来,我爸爸就没了消息。几年以后,我妈找到了一位老乡打探消息,那老乡认识我爸爸,他告诉我妈说暴乱一起,回国的机票就被销售一空,国家派去接侨民的船还没开到,叛军就已经攻到了我爸的那座矿上。徐文博当时想逃之夭夭,可他没机票,就偷了我爸的机票,花钱买通了航司,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有了这个飞机座位。”
之后,他爸爸被暴乱分子打死,成了无数客死他乡的劳工之一。
这件事,杨锫至今都忘怀不了。他母亲曾去徐家要说法,徐文博还耍无赖,不肯赔偿劳工死者,非要说他父亲是卷财逃走了。
这样一来,他就更加痛恨徐文博。
三十年前,徐家出产的每一颗钻石上面,都沾满了劳工们的鲜血。
“也是我没本事,没办法把徐文博给打一顿,只好打了他的儿子出出气”
对于打了徐晓斌的事,杨锫至今都不后悔,要是重来一次,他会打的更狠。
“打得好。”
颜蕾在心里说了一句不符身份的话。
当然,她表面上还是劝他理性一点“徐文博此人罪大恶极,警方已经在收集他徐家违法乱纪的证据了。你放心好了,公道自在人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后别自己冲动去报仇了,这样得不偿失。”
杨锫点了点头,忽而问道“听说那个南山上的悍匪肖文东,也是被徐文博害成这样的,是吗”
颜蕾吃了一惊“你听谁说的这话”
杨锫的目光闪烁了下,“网上有人说徐文博给学生放高利贷,害得许多人家倾家荡产。那肖老师也是个受害者,所以他才铤而走险买炸药,想炸翻他徐家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