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只是简单聊了一下。”
“那你现在,听阿志说的,现在是先跟我回家吗”
“”
回家。
无论何时,无论多少次,他似乎都总适应不惯她所有过分亲昵的用词,包括且不限于同时而来,毫不掩饰热切真挚的眼神,确切关心的心情。那令人觉得温暖,同样陌生。
这次也不外如是。
但也有区别毕竟,至少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嗯,先回去。”
“所以也会去上学吗”
“”
“以后都不走了吗”
她问得艰难亦认真。
即便知道这时或许本不该问那么多。
但她生来便是这样性格,藏不住事,有话直说。同样的,无论他怎么回答,她都是愿意接受的与其藏着掖着不说,她可以光明正大接受自己的负罪感,也找到合适的方法补救。
只是这一次,谢久霖,给出了她意外的回答。
不是预想中的沉默间否认。
“嗯。”
而是点了点头。
“念完之前都不走了,”他语调平静,“如果读大学能申请到扶助金,会快一点,不然的话,会多耽误两年。”
“”
一瞬间,林柿的茫然全都写在脸上。
她实在不懂父亲是怎样说服了谢久霖。
更不懂个中的改变有何理由,但是,却也只极短时间,便很快开心起来不为别的,至少,她想象中最差最差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退一万步讲,或许只是回到了她一开始的选择
“谢”
她扬起笑脸抬头。
本想再热情地为他开解,或许这样的选择也不错。然而,视线突然定格于他颊边,若隐若现的五指掌印泛红,迟来的微微肿起,一时间双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你的脸我爹地打的”
“不是,”他否认,“是保镖。”
“保镖怎么可能在我爹地面前打你”
“”
“为什么我爹地从、从来不打人的,”她忽然犯了结巴,“他很关心你,为什么要打你”
难道是失手是控制不住情绪又或者,是因为正好听见自己那些话
对了,爹地一直都很宝贝自己,肯定、肯定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
愧疚的心情愈发沉重,连带着巴掌大的小脸写满慌张情绪,两只手不安地搅弄在一起连谢久霖侧头看她亦都没发现。
其实不发现也好。
他想。
只一眼便收回目光。
在她面前,他总有种错觉,仿佛自己错误地闯入神秘森林,某座梦幻城堡。城堡里的长发公主,只相信天是海洋蓝,地是苍翠绿,人人彼此相爱,世界太平美好,而从森林外来的旅人,却偏偏告诉她天是灰色,地上满是尘土。
人与人之间,有猜忌和伤害,世界有太多像他一样,活得不完美的人。
“有糖吗”
他突然说。
“啊糖”
林柿一下反应过来。
慌乱地伸手掏向校服衣兜,找着自己宝贝的千纸鹤糖果,随即摊开掌心,不吝同他分享,“有的,你要吃吗。”
“嗯。”
他挑出一颗蓝色,耐心地剥开糖纸。
里头已然有些融化,糖渍黏连。
但他并不介意,任廉价却熟悉的味道抵在舌尖,有说不清的温暖,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