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陈迦南不忍再听。
沈适抬起下巴,仰头,看这雾气缭绕的天,轻声道“南南,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做一个普通的穷人。”
这一生南南,叫的自然极了。
她甚至有一些恍惚,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他喜欢从后面抱着她,有时候刚从饭局回来,一身酒味,烟味却总是淡淡的,情到浓处总这样叫她。
或许她和他母亲很像。
但她终归幸运一些,抽身而退的快,却也留了满地的伤痕,再念起,总是痛苦更多一些。
陈迦南的目光慢慢正视着他。
“既然你知道那种痛苦有多么摧毁人,当年为什么要拆散林老师和我母亲”她一字一句。
沈适沉默,半晌,看她。
他眼里有一些无奈,淡淡道“对不起,那是我能想到最温和的法子,总不能等老太太出手。”
陈迦南陡然鼻子一酸。
他们站在漫天的山茶树外,有一会儿没有行路。车就在那儿,好像总是走不过去一样,由着风吹。
她轻声问“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陈迦南“她当年为什么不离开”
沈适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说“前些年可能是真的爱过,后来是因为我,或许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沈适“她看不到希望。”
“你怎么想她”
沈适“反抗过,足够了。”
有一阵风从脚底刮上来,她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陌生,不像从前的眼神。
她问“你什么时候戴的眼镜”
沈适“有两年了。”
他说着将眼镜拿下来,递给她看。
陈迦南接过扫了一眼,诧异“平光镜”
沈适笑笑“老张配的。”
“好好的戴这个干吗”
沈适“小西喜欢挠眼睛,破过相,老张就买了个这个,戴了几回习惯了,就不好拿下来。”
陈迦南静静听着“老张还好吗”
“都挺好的。”他说。
这个“都”字,说的讲究。
陈迦南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在外面站久了脚都麻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将之前的话题扔开,对他说“进车里吧。”
说完朝车里走去。
沈适笑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