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棂,将外头梧桐叶子的落影照进小姑娘脸颊上。
那两滴珠子,好似绵绵软软的羽毛,挠得人心痒痒。
妙娘子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却还是没忍住吞咽了口水,“唔”了声,才俯身附在她耳边,娓娓道来。
沈时葶一双美眸微微瞪直,对着百鸟绘花的屏风眨了两下眼,手心紧紧攥住裙摆,自脖颈到耳根,霎时红了个彻底。
那挂在眼睫下的泪珠子,一时间都忘了落下。
此时,门外忽响起“笃笃”两声,吓得她险些捂着耳朵从座椅上跳起来,幸而妙娘子及时摁住她,才未发生那样大的动静。
“吱呀”一声,木门推开。
石妈妈扭着水桶腰小碎步地上前,那双眼睛笑起来便眯成了缝,她压低声音道“陆世子在外头。”
闻言,沈时葶僵了一瞬,直至妙娘子示意地拍了拍她的肩颈。
小姑娘一面惦记着妙娘子先头的嘱咐,一面提着气往外走,踏出雕花门槛,便见那人斜斜地坐在雕栏处,也不怕掉下去。
她忽的顿住脚步,忍下心头的酸酸涨涨,几步上前,小声唤道“陆世子。”
陆九霄抬头,这才站稳了身子,目光在她那张桃花似的脸上凝了一瞬,道“我扇子呢”
话落,沈时葶亦是一愣,眨着眸子思索了好半响,昨夜她握着那柄折扇,被他抱着身子放在了床榻上,再后来
她犹疑着咬着唇道“好像,好像掉在床下了。”
四目相对,陆九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沈时葶依着记忆,寻到二楼左末间的屋子。推门而入,早已被收拾地整整齐齐,丝毫不见昨夜的痕迹。
可饶是如此,她见着那张梨木床,依旧是将眼睛挪开了些。
小姑娘指着那处道“应是掉在那里头。”
半响无言,她抬头去看身后的人,就见陆九霄亦是在望着她,那双溺人的眸子里,似是写着“难不成我捡吗”这六个字。
沈时葶讪讪缩回手,樱唇一抿,围着那床沿走了两步。
陆九霄翘着腿坐在圆凳上,百无聊赖地握着那光滑的白瓷盏在手心中来回摩挲把玩,见那小姑娘双膝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床榻下。
上半身匍匐得越低,下半身便抬起得越高。
饱满的臋高高翘起,撑得那裙摆都紧紧绷着。
陆九霄神色暗了暗,只觉得掌心烧得慌。
待到沈时葶好容易从床沿与墙的夹缝中取得那把落了灰的折扇,前额发丝散落了几缕,她轻轻喘着气上前,就见陆九霄脖颈和眼都是红的。
她怔了一下,双手递上前道“世子。”
陆九霄抬手接过时,指尖从她掌心划过,烫得很。
是真烫人的那种烫。
“嗯”男人淡淡应了声。
沈时葶这才发觉,他嗓子也哑得很,似是受了风寒,还发了高热。
见此,她也顾不得妙娘子说得那些,提壶倒了杯凉茶给他,小声道“世子,喝茶。”
小姑娘端端正正立在面前,因在床下折腾了一遭,原本穿戴整齐的衣裳难免有些皱乱,肩颈处薄薄的布料,甚至滑落了一寸,露出昨夜被欺凌的紫痕。
她两手捏着杯沿,葱白的指尖扣在瓷白的陶盏上,竟是也毫不逊色。
但这模样,落在陆九霄眼里,便是故意为之了。
他弯着唇道“你学得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