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便是,你自己想通,伺候谁还有的选,若是想不通,连选的机会都没有。
她紧紧咬住下唇,终是没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坠,似是认命地攥紧了手心。
琼娘缄默片刻,她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认这种不干不净的命途,该是多难,她再清楚不过。
忽然,门外传来“笃笃”两声,听得石妈妈身边的小丫鬟吱声道“琼姑娘,妈妈说您若是给沈姑娘上好药,无大碍的话,便领她去上水阁。”
上水阁是石妈妈的卧房,只怕李二这事还没完。
琼娘往屋外应了声好,随即替她换上衣裳,好心提醒道“妈妈还在气头上,今日你且附和着她些,眼前亏最吃不得,懂么”
沈时葶闻言,抬手抹了眼下的泪,轻轻点头,朝琼娘道了个谢字。
琼娘将手中的药瓶递上,道“这药每”
“每隔两个时辰上一次,我知道的。”她低声接过话。
琼娘愣了一瞬,随后想起,这丫头从前家中
是开药行的,打小耳濡目染,会些医理也无甚奇怪。
若非家中生变,她就算不是千金贵躯,也好歹是能不愁吃穿地安稳度日。
思此,琼娘心下微微叹气,真真是可惜了。
屋门一开,外头那些叫人脸红心跳的取乐声肆无忌惮地钻进耳里。
沈时葶低垂着脑袋,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儿上,嘴角和手心都绷得紧紧的,若非情况不允,她甚至想抬手捂住耳朵。
那些取乐声于她就是污言秽语,难堪得很。
穿过二楼左侧的回廊,右侧是看台,雕栏旁设有雅座,座位四周帘幔垂下,并不大能瞧清里头的情形,但依稀有几声媚笑从帘内传来。
小姑娘眉心紧蹙,脚步略快,好似在这儿多停留一阵,就会要了她的命。
忽然,琼娘拉住她的手肘,目光担忧地落在正前方,一身嫣红牡丹裙的女子正疾步上前。
不及琼娘开口,那道身影便已至眼前,几乎是一气呵成地高高扬起手,又重重落下,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湮没在四处的喧哗中。
来人力道实在过重,沈时葶向后跌了几步,耳边嗡嗡响,一时有些懵。
琼娘惊呼一声,低喝道“王芩你疯了妈妈还要见她呢”
说罢,琼娘才发觉,王芩那张铺了层厚厚脂粉的脸颊上,亦有一道清晰的指痕,似是被谁打了。
王芩狠狠瞪了沈时葶一眼,怒笑道“我疯也不瞧瞧她干的好事,眼下李二公子醒了,吵着闹着要见她我为她这事挨了巴掌,还不能来讨个公道”
王芩说这话时,口吻又气又酸。
她容貌一般,靠着穿衣打扮和献媚功夫才在这美女如云的花楼有一席之地,凭着比旁人更尽心的伺候才哄得李二能多看她一眼,今夜人本该好好宿在她屋里才对
如今叫一个新来的抢了人也就罢了,听闻李二被砸伤了脑袋,她巴巴上前照料,结果没得一句好,反而被迁怒得了一巴掌,现下正一肚子火气没地撒,对上沈时葶那双雾蒙蒙的眼,恨不能打花她这张脸
不过,看李二那个气急败坏的模样,只怕眼前这朵娇花,也受不得李二摧残。
思此,王芩冷笑一声,当即就去拽沈时葶的手腕,“二公子既要见你,岂有你不去的道理”
听到“二公子”这三个字,沈时葶苍白的小脸划过一丝恶寒,挣扎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