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苑的荷池盛放,几缕幽幽清香飘向半敞的窗牖。
梳着堕云髻的小姑娘趴在窗边,就着明亮月色,摆弄着那根千里迢迢而来的绳。
藕粉色,衬她的衣裳,也衬她。
岑氏搁下茶盏,偏头道“阿葶,把窗阖上,小心着凉。”
“哦。”沈时葶拉了下窗子,偷偷留了条缝隙,正侧身时就见贺忱察觉地笑了她一下,她忙低头碰了碰眉心。
岑氏断兄妹二人的小默契,道“方才见你往南琴巷的方向来,这是见过阿宁了”
贺忱“嗯”了,“圣上龙体有恙,彭公公事先同过招呼,必急着进宫。”
起这事,岑氏便叹了句“圣上好端端得了风寒,一病便是一月,眼下二殿下监国,可这朝乱着呢”
闻言,贺忱无点了点头,他自知圣上这病恐怕是好了了,可并外。
一个做过皇帝的人,又怎可能心甘情愿做臣子
岑氏道“对了,你这会儿在屋里歇着,可有要事”
贺忱低头弯了弯唇,眉梢眼角都浮现出笑,“有件事要辛苦阿娘。”
他顿了下,“劳烦阿娘替儿子备聘礼。”
话落,沈时葶的小耳朵竖了起来,她眨了下眼,从窗边走至桌前,一并坐下道“哥哥,你要和阿宁姐成婚了吗”
贺忱笑着朝她点了下头。
岑氏喜上眉梢,语速都快了些,“真的去岁同你这事,你还肯点头。”
“那会儿阿宁小。”贺忱道。
“行,行,阿娘这就去给你备,再去将京都最好的喜娘给你请来哦对了,这提亲也得看黄道吉日的,桃枝快去将台历给拿来”
贺忱忙扶住她,失笑道“急急,明日再看一样的。”
可这夜里,岑氏哪还睡得早呢
兄妹二人出了棠苑,沈时葶的话了起来,那张小嘴正在叨叨往后同薛宁同住一府的事。
显然,她是真的喜欢薛宁。
贺忱笑了下,正要问她功课时,就墙外传来一苍老的音
“诶哟喂,世子,世子啊”
是陆府的老管家。
贺忱皱了下眉头,就沈时葶道“他阿爹来了。”
贺忱微顿,眉头下识提了一下,“你知道是因为他阿爹”
沈时葶复又点点头,给他比了个三根指,“三吵一次。”
且每吵完架,陆九霄便会坐在贺家小门外,她撞见过几,见他可怜,还给他送过糖,虽然都被无情拒绝了。
贺忱摇头失笑,往围墙瞧了眼,心上轻轻叹了气。
这陆家父子,一个有苦难言,一个小就被自己敬重的父亲忽视。
他道“你先去,去看看能能找到他。”
话落,男人当即往小径处去。
沈时葶一只脚下识往前迈了一步,一“誒”呼之欲出,又被生生咽了去。
她抿了抿唇,速速了翡苑,从小匣子的瓶瓶罐罐翻出一颗解酒药,又赶着往外跑。
桃因愣了愣,“姑娘,您去哪啊奴婢”
“你别跟,就快来了。”她一边跑着一边头道。
至小门处,沈时葶摁着胸口缓了口气,挪出门栓,“吱呀”一拉一条缝隙,一只白白嫩嫩的小从缝隙伸了出去,掌心朝上,上头赫然躺着一颗解救药。
外头传来一道悦的音“甚”
“给,解酒的。”
“要。”
“大哥出去找你了,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