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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解婚书(3/4)
他真是多余搭理他。

    不几时,二人纷纷起身上马出了宫门。贺府与侯府是同一路,他二人却默契地在宫门停了下来。

    “我往东边走。”

    “我往西边走。”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话落俱是顿了一下,谁也没问谁缘由,纷纷掉头而行。

    雨势渐小,地上积水颇深,马蹄踏过之处皆溅起一道到水花。

    晷安山上,寒气逼人。

    陆九霄屈膝坐在石碑前,提壶斟了杯酒,他用掌心擦去碑上的灰尘,月色之下的眼尾微微泛红,他近乎呢喃地道了句,“哥,他死了。”

    贺凛顿了一下,侧身隐匿在松树后

    卯时一刻,天尚灰暗,陈暮叩了薛家的大门,将那封陈年旧信亲手交给薛宁。

    二十二岁的薛宁,一身品竹色长裙,搭了件雪白短绒上衣,褪去了年幼时的几分俏皮劲,显得十分端庄素雅。

    陈暮双手递上信封,“薛姑娘,这是五年前大公子要给您的,尚未有人拆过。”

    薛宁怔住。

    小室内,绿意正烧着地龙,见她沾了冷气回来,忙递上热茶道“姑娘,这么一大清早,陈护卫来作甚”

    薛宁不言,只是拆信封的指间隐隐发颤。待到揭开后,她两指捏着泛黄的纸业,最左侧写着偌大的三个字

    解婚书。

    而右下角的签押处有她最熟悉的名字。贺忱。

    整张解婚书的字迹都十分潦草,似是匆匆落笔,似是怕再不下笔,便没有机会了。

    薛宁蓦地捂住唇,捏着纸业的指腹用力到整个身子都在发颤,一滴一滴泪水从指缝渗出,沿着手腕落进衣袖里。

    她此生最记他两面。

    一面初见,一面离别。

    万和十七年三月,她初至京都。不甚从望江楼上跌落,恰逢他驾马从迎安大道奔来,又恰逢他伸手将她接住。

    男人手握缰绳,她近乎是被他整个圈在怀里。马儿继续向前奔,薛宁紧闭的眸子睁开一条缝,入眼的是男人硬朗的下颔。

    再往上,是一张一眼误终身的脸。

    他直视前方道“抓稳了。”

    薛宁抓了他的衣袖。

    直至城东门,马儿堪堪停下,候在那儿的赵淮瑨笑道“贺忱,这回我赢了,你也有输的时候啊。”

    他将薛宁从马背上放下来,笑应“行,今日我请你喝酒。”

    那年她十四,目光追了他很远很远。

    再是万和二十年十一月,雪意涔涔,压弯了绽开的寒梅。

    临出征前夕,他陪她游街赏景,至天色暗下才送她回府。

    薛府门外,男人拢了拢她的小袄,垂下的眸中星星点点皆是笑意,“阿宁十七了,能嫁人了。”

    他说“这次回来,我们成婚。”

    薛宁嘴角翘起,想听他再说两句。

    贺忱好脾气地抚了抚她的乌发,压低的嗓音在冬日的夜里很是迷人,他道“可以准备婚服了,你们姑娘家的婚服,最是耗时。”

    她拿鞋尖踢了踢他的长靴,“谁说我要成婚了,我还想再当两年姑娘呢。”

    贺忱笑着亲她的手背。

    绿意叫她这突如其来的泪意吓着,手足无措道“姑娘,姑娘你怎的了您别吓奴婢啊”

    薛宁紧紧捂住唇,但怎么捂,那一声声破碎的哭腔依旧是从喉间溢了出来。

    绿意瞥见她手中的解婚书,蓦地一滞,她轻拍了两下薛宁的背脊,随后轻声退到门外,朝屋外的丫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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