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
这寥寥三个字,偏叫人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尖锐中带着微颤,微颤中又带着点亢奋。
闻言,沈时葶与陆菀双双仰头看去。
木质的阶梯上站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戴艳丽,薄衣紧贴小臂,似都能瞧见那衣料子里白生生的细肉。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三个字风尘气。
王芩打量沈时葶的同时,沈时葶亦是在打量她。
而王芩的目光里,多少有点较劲的意思。
之前听闻陆九霄从花想楼赎了个人,她便猜测到是沈时葶,可她对那位陆世子多少有点了解,莫说是妾室,只怕连外室都不太可能。
陆九霄那个人,根本没有耐心耗在一个女人身上。
果不其然,这么许久过去,她不仅没听闻陆家纳妾,甚至也没听闻陆九霄身边还有什么女人。
至于那个姓沈的,定是在他腻味之后,给了笔银子就打发了。
王芩夜里伺候满头白发的老翁时,唯一的欣慰便是,或许沈时葶过得还不如她。
可眼前这个穿着清贵的人是谁
王芩简直傻了眼。
沈时葶蹙了蹙眉,不确定地试探道“我们认识”
王芩一怔,神色有一瞬的凝滞。
她很快整顿好表情,扯起唇角,复又将注意引到陆菀手中那只簪子上,“这上头的玉乃是前朝皇室贡品,成色与纹路,皆是世间奇有,独一无二。”
说罢,王芩又拿起另一只镯子说道。
沈时葶心不在焉地挑选,时不时抬头瞥王芩一眼。
付过银子后,她与陆菀结伴踏出店肆。
王芩面上的笑意倏地敛起,“香萃,你去打听打听,方才那两位什么人。”
名唤像萃的丫鬟很快应了是。
此时,迎安大道上,陆菀并没有回府的意思。
她一面将沈时葶往西面引,一面道“前头有家新开的成衣铺子,都是最时新的料子和花样,你陪我去瞧瞧吧”
沈时葶颔首应好。
可逛完了成衣铺子,陆菀又逛了花灯铺子、香料铺子、花鸟集市,一路直至西市的朱雀湖。
而此时,余晖落幕,流云渐暗,朱雀湖上泛着只只画舫,画舫上缀着花灯,使得整个河面璀璨如白昼。
陆菀忽然道“呀,天都暗了。”
她扭头,“这个时辰回府要误了晚膳,你饿了么”
沈时葶一摸小腹,便发出一阵“咕嘟”声
闻言,陆菀趁机道“这朱雀舫上的膳食味美色泽,且还能游湖赏灯,你没有见过夜里的朱雀湖吧我带你瞧瞧。”
不远处,一只停泊在湖心的画舫上,陆九霄望了眼天色,估摸着时辰,搁下酒杯道“时辰差不多了,把船渡到岸边。”
秦义“欸”了声,高高兴兴划桨去。
不几时,挂着花灯笼的画舫便停到了岸上。
几乎是同时,窗外传来一声低呼,“哥巧了,你怎也在这儿”
这毫不走心又浮夸的演技,实在让陆九霄都忍不住嫌弃地觑她一眼。
那意思大抵是你能再假一点吗
陆菀摸了摸鼻尖,侧头看了眼略带惊讶的沈时葶,“你说是不是很巧”
沈时葶一滞,巧得让人生疑
可不及她多虑,陆九霄就面不改色地朝陆菀道“既是如此巧,上来一道用膳。”
“欸。”她拉着沈时葶踏上画舫,在桌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