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抱着盥盆佯装伺候完陆九霄洗漱, 便老老实实提着水洒地。
陆菀立在门外,透过缝隙瞧了半响。
她此番是受了贺敏所拖,来“刺探军情”的。贺敏嘴上不屑这种花巷子里走出来的狐媚子, 仿佛多提她一个字就污了自己的嘴, 可实则呢
还不是在意人家如何俘获她兄长那颗软硬不吃的心。
诚然, 陆菀半点不愿做这种不磊落的事。可她与贺敏自幼相识, 虽谈不上推心置腹, 可也实在受不得她的软磨硬泡, 只好勉强应下。
然而这远处打量,实在打量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如何了解一个人, 自然要当面接触才行。
是以,陆菀左思右想, 拉来一个过路丫鬟, 附在她耳边悄悄低语两句,便回去兰苑等着。
不出一刻钟, 沈时葶便出现在此。
丫鬟带她至兰苑门前,便消失不见,留她一人对着这“兰”字牌匾发了怔。
她轻轻推门而进, 就见陆菀坐在石凳处,正举着片叶子遮阳,见她来, 陆菀立即放下手中的芭蕉叶,端端坐稳。
沈时葶缓缓走向她, 面色还有些许尴尬。
不过好在,俩人都心照不宣地当做没发生过那件事。
陆菀将手腕伸给她, “我近来有些头晕眼花, 府里的郎中今日又恰回了乡下, 我听闻你懂些医术,兄长的风寒便是让你瞧的,不若你也替我瞧瞧”
主子的吩咐,以她的身份,断然没有不从的道理,于是她很快便坐下,搭上她的腕。
细瞧半响,却没瞧出一丝毛病。
沈时葶想了想,道“或是近日天热,二姑娘若觉头晕,还是少在烈日下晒着为好。”
“这样啊”
陆菀心不在焉地点头,趁说话的功夫不动声色地将人打量了一回。
首先就是这脸,贺敏想学也是学不去的,再便是这身段,这盈盈一握的腰肢,饿个十日半月许是还有些希望,但这胸
这可怎么好
但男人心悦女人,总不止浮于表面。陆菀想,既是外在学不得,学学内在总是还可以的。
可与沈时葶一番谈话下来,她说话轻声细语的,眉眼间都似是含着秋水似的,每一个字都颇有些“润物细无声”地敲进人心里,再加之这软乎乎的声音与口吻
与贺敏那咋咋呼呼的大小姐一比。
她若是她哥,她也得喜欢眼前这个。
陆菀拉着沈时葶东拉西扯,一时竟忘了目的。不得不说,沈时葶在不甚富裕的家中长大,她的阅历可要比陆菀这样一个侯府小姐精彩多了。
例如她会点货算账,还给病人看过诊,随她阿爹去很高的山上采过药,云云如此。
陆菀一时听得出神,听到某处时,扬眉道“你还会山水画”
沈时葶点头,“学过一些。”
“你会弹古琴吗”
她摇头。
陆菀高兴道“那你往后有空便来我院子里吧,我教你古琴,你替我作画好不好我阿娘隔三差五给我布置任务,谁都知道作画费时,我都好几日没歇好了。”
沈时葶微愣,还没等她回拒,陆菀便将一盒还未拆封的酥饼塞给她,“给你,说好了。”
临将沈时葶送出院子时,她还认真道“你放心,我不会跟我阿娘提起你。”
话都说到这,沈时葶不得不点头回谢,“谢过二姑娘。”
陆菀摆手。
望着对方离去的窈窕身姿,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