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在原地发懵。
“我第一天就知道你是装的。”白决道。
“你说什么”裴谨这次是真的傻掉了。
那么早。
震惊、茫然、慌张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其中还生出了一丝喜,像即将破土的嫩芽,要长成狂喜的模样,但想冒头又不敢,怕乐极生悲,然而按捺不住,只能先微微地喜一下“你知道,而且,还接受了我”
裴谨问出来,声音都是抖的。
白决在他下巴上惩戒地咬了一下,随即又笑“给你个机会,也问我五个问题好了。你问我答,绝对不骗你。”
裴谨喃喃“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还要我么现在这个我。”
“我不要你,你要跑去哪里”白决佯嗔道,他探手在裴谨腰间把钓秋水从储物囊里给摸了出来,戳着剑柄上嵌着的那枚暖玉,“收了我的定情玉,一辈子都是我的情人了。休想逃跑。”
裴谨激动地回抱住了白决,动作太猛,下巴在他鼻子上嗑了一下,痛得他一叫,回敬了裴谨一拳。
裴谨喜滋滋受下了这拳,好像白决打得越重他越开心似的,不停重复地念白决的名字。
“好了,好了。”
白决这下终于想把人推开,但已经推不开了。
“这一切是真的吗”裴谨问他,“该不会还在你的幻境里如果是那样不要让我出来,不要让我醒过来,拜托了。至少现在先不要。”
“傻瓜。”
白决轻声道“把裴听遥的记忆全部放出来吧。”
裴谨又是一愣。
“我听尊上说了,是你主动封住了他的记忆。”白决捧住裴谨的脸,认真道,“记忆也会影响灵识的完整性,我只是希望你识海完好,裴谨,相信我。我非常清楚,自己爱着的这个人,就是眼前的你,不论你承不承认,裴听遥其实也是你的一部分。我爱着那一部分,除去那一部分,我依然爱你。”
裴谨现在就是一只狂喜中的大狗狗,白决说什么他就点头点头,点完头继续把人抱进怀里蹭,让白决很怀疑他还有没有听人讲话的能力。
“好。”裴谨道,“我放。我都放。”
“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了,吃自己的醋很有意思么”白决道。
“好。不钻,不吃。”裴谨道。白决煞是满意,只听裴谨又道“但是你只可以唤我裴谨。”
白决
还说不钻牛角尖。
所以说到底在和自己的灵识执着个什么劲呢白决叹气,算了,慢慢来吧。
以后的路还很长。
*
那天晚上两个人没有回去和宋杳杳汇合,白决是想回的,但是裴谨拖着他不让,两个人才说开心事,互相都有一肚子衷情要诉,白决被磨了两下也就被他牵着跑了。
两人后来又去了东南北三城的活动,最后还去乘了夜游船,在船上渡过一夜。
白决十分歉意地给宋杳杳传了音,叫她不必再等自己。宋杳杳传回来几十条激愤呵斥,裴谨手一“滑”,尽数销毁了。
后来在船上,白决也没工夫再想那些,光是应付裴谨就头昏脑涨外加筋疲力竭了。
翌日白决从船上懒洋洋醒过来,再看广陵,就像换了一座城,已经变得冷冷清清,四方寂静了。
江上的鹅和鸭昨晚是一只没见到,今早不知从哪里全跑出来了,在水面上优哉游哉划水嬉戏。
船停靠在了岸边,客人陆陆续续离去,也有一些还坐在船上休息。宋杳杳在岸边把白决逮个正着。
白决连声给她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