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挑眉“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晓梦的贴身宫女,还能整天盯着她不成”
裴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从美人榻上翻身下来,拿起一侧的披风随意往身上一裹“她们几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浇个花都够呛,制得住晓梦”
庄妃闻言笑了笑“放心,我看有个倒挺机灵的。”
裴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耽搁,大步往隔壁宁妃的寝宫走去。
庄妃盯着裴夙又美又飒的背影,唇角微翘,看不清什么表情,哼着调子慢悠悠跟在身后。
裴夙越走越快,在见到那乌漆嘛黑的寝宫里一点微光后,足尖一点,竟直接使了轻功飞了过去,身后一片苍茫的雪地竟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到了殿前站停,抖了抖身上鹅毛一样的雪,这才漫不经心迈步进去,这一条腿才迈过门槛,浑身像被定住一般,站那儿就不动了。
裴夙微微有些愕然,望向寝殿内
“马马嘟嘟骑,骑到那嘎嘎去,嘎嘎不杀鸡呀娃娃我要回去,嘎嘎不杀鹅,娃娃我要过河,嘎嘎嘎公他奈我奈不何哟咿儿哟1”
壁上红烛影影绰绰,那个叫韩若愚的笨丫头单膝半跪在榻边,苏晓梦躺在榻上昏昏欲睡,脸颊上还有残余的泪水,那笨丫头隔着薄衾,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嘴里吴侬软语哼唱着,暖黄的烛光在她鼻翼旁投下一道暗影,柔和了稍显稚嫩的五官还有眉目间的青涩,显得格外的温柔,那种温柔超乎了年龄的界限,是那种软软的,像雪一般一触即化了的温柔。
裴夙一怔,她她就像是个母亲般轻轻哼唱着歌谣哄着晓梦入睡。
“马马嘟嘟嘟嘟骑,骑到那嘎嘎去,嘎嘎不杀鸡呀,娃娃我要回去嘎嘎不杀鹅,娃娃我要过河,嘎嘎嘎公他奈我奈不何哟咿儿哟”
暖黄的烛火映在她莹白的侧脸上,习武之人视力极好,半明半寐之间,裴夙甚至能看到她颊边可爱的细小绒毛,还有她额上淡淡的痘印疤痕,尽管是疤痕都显得可爱了几分,她不知哪儿的口音,咿咿呀呀,时而“嘟嘟嘟嘟”可爱的短促音,真像赶马似的,时而尾音拖长,俏皮又可爱,说不出的天真烂漫
裴夙想不起来上次听到这种质朴的乡间歌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明明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屁孩
这是哪儿的曲儿从来没听过,唔
还挺好听的
“娘娘”
秋月乍一见皇贵妃,因皇贵妃实在积威深远,秋月哪怕现在日日见,每次见还是吓了一跳,手上的铜盆“咣当”一下就砸在了地上,声音之大,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里头的歌谣戛然截止。
皇贵妃转身,脸沉得比夜色还黑“毛手毛脚的像什么话”
秋月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住磕头“娘娘,奴婢错了求娘娘饶奴婢一次,求娘娘”
“哎哟,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庄妃姗姗而来。
“娘娘你终于来了”适时玲珑端着一盘膳食也走了过来,看到皇贵妃,双眼一亮,“宁妃刚才又又昏了去”
“又昏了”裴夙皱眉,不耐烦地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口,方才来的太着急,盘扣错扣了几只,此时皇贵妃的脸色好了不少,她也不知方才为何生的这么大气,就觉得
看秋月这丫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果然还是聪明人好,像这种毛手毛脚的笨人看一眼就折寿几年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皇贵妃不耐烦的朝她挥手“滚下去”
“是是”
玲珑一瞅,也有些心惊,娘娘今天似乎心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