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愣住,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影卫的一双黑眸晕在水汽之中,像夜空沾了无数繁星,纯粹、无辜。
离行瑾看着,冷冽的脸色突然泄气,转为无奈和恼恨“你是朕的身边人,有你不用,朕去找外人”
他一字一句,手把手教人“朕不喜人近身,你是唯一、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以后这类事,你给朕退一步试试”
好在某影卫吃硬不吃软,他这带有命令形式的话扣下去,人立马就老实了。
离行瑾也没真使唤他伺候自己,见人乖乖听话了,便摆手放了人去自己享受。
见影卫穿着单衣,兔子一样窜出去老远,好像他是吃人的老虎一样,又不由被气笑了。
他闭上眼,脑中划过影卫被打湿的单衣之下修长矫健的身形、面无表情眼神却慌张的样子,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对方那双修长灵活的长腿和不堪一握的劲腰不断晃在眼前,仿佛调皮的鸟儿,用尾羽搔刮着蠢蠢欲动的心脏。
良久过后,离行瑾蓦然低吼了一声。
水流中,某种气味很快便被冲走,消散无踪。
离行瑾仰头靠在玉阶上,忍着胸腔中不断游走的极端渴望,低低笑了一声,现在还不行,他的傻影七还怕他呢。
次日有朝,明心殿。
百官齐列,帝王坐于帝座,太监扯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一年迈老臣错步而出“臣有一事。”
众臣闻声看过去,见是礼部左侍郎,心中纷纷道,怕是南楚贼子一事有了新的进展。
“讲。”
吏部左侍郎颤巍巍行了一礼,道“陛下,昨日戌时,礼部再收南楚来信,说,”头发皆白的礼部左侍郎额上要滴下汗来,但上司以他致士后荣归故里为由,要他今日上谏,他不得不出这个头,“南楚使者已在三日前出发,使者之首,为南楚三皇子,并着红裳,携贴喜珍宝若干。”
全场侧目。
离行瑾猛然站起,察觉失态后又坐下,眸光复杂难言“你说南楚三皇子亲自来确然”
“是。”
殿中百官都不意外皇上的失态,南楚三皇子千里远“嫁”,又是帝王心上人,不怪乎此。
本是喜事,在场百官却形容复杂,有不少人偷偷望向立于右侧首位的威武将军,猜测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礼部左侍郎擦擦额头上的汗,讲信件呈上,蓦然行跪拜大礼“南楚恐另有图谋,还请陛下三思”
威武将军不负众望,直直望向帝座君王,高声道“臣附议”
“臣附议”
文武百官,附议者八成。
是彻彻底底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