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宁扭头看向那只麻雀,美眸微动,
没去管它,抖开一件件衣裳,挂平在杆子上。
这时,齐蕴抱着白萝卜走出来,惊喜道“小麻雀。”
说着就要伸手去碰,被周染宁拦下。
齐蕴不明所以,“怎么了”
周染宁解释道“它是只老雀,快不行了。”
齐蕴诧异道“咱们救救它。”
周染宁看向齐蕴,“殿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麻雀将死,是我们左右不了的。”
齐蕴抿抿唇,将白萝卜放在缸里,随周染宁回了屋子。
稍许,他悄悄走出来,发现那只麻雀倒在了竹竿下,身体僵直,显然已经死了。
自失了心智,他还是头一次目睹“死亡”,心里发堵,闷闷地回到屋子。
卧房里,周染宁正在收拾徐福来带过来的细软,见他闷闷不乐,了然道“殿下心善。”
齐蕴走到她身边,比她高出一头,语气却稚嫩“可徐老告诉我,人不能太心善。”
周染宁不语。
齐蕴扯住她衣袖,小幅度晃了晃,“你觉不觉得,徐老咳嗽的时候,跟那只麻雀死之前的样子很像,我心里好难受。”
周染宁蹙眉,她懂些医术,能看出徐福来已是日暮残年,心下也跟着难受起来。
她从细软里取出一把弯刀,转移话题道“这是徐老为殿下准备的”
齐蕴瞧了一眼,拉着她走到盝顶箱前,大方道“徐老送了我许多兵器,你来挑一件吧。”
当箱盖被掀开,周染宁眼眸一滞。
箱底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均是上品。
她拿起一把绣春刀,刀身细而弯,刀刃锋而寒,很漂亮,只是太过招风,众所周知,绣春刀是锦衣卫的佩刀,若携这个出门,定会被人盯上。
放下绣春刀,又拿起一把不算长的环首刀,剑势一扫,很是得心应手。
她碰了碰刀刃,掀起眼帘看向齐蕴,“殿下舍得割爱吗”
齐蕴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双刃雁翎刀,扬扬下巴,道“你打的过我,我便送你。”
周染宁记得自己的父亲曾给齐蕴做过太子太保,两人算是师承一人,心里蠢蠢欲动,想要领教一下齐蕴的实力,可他现今失了心智,不知能接她几招。
两人并肩走出屋子,来到小院中,周染宁反手握刀,背在身后,比划一个“请”的动作,“殿下先。”
齐蕴认真道“你先,我让着你。”
周染宁弯下眸,生平不喜被人让,但不知为何,这话出自齐蕴口中,并不反感。
她下意识将刀柄挂在腰带上,奈何粗布麻衣,无革带束腰,只好双手握刀,拔下刀柄,快速冲向齐蕴。
齐蕴没想到她来真的,侧身避开,拔出雁翎,脚尖画弧,刀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曲线。
虽然心智已失,但仍深谙刀法。
齐蕴一连接了她十招,两刀相碰,发出欻欻声,刀影如飞电,隐若白虹。
两人打的酣畅淋漓。
周染宁诧异于齐蕴的身手,竟寻不到破绽。
齐蕴依诧异于周染宁的攻击力,心想怪不得她年纪轻轻,就被先帝封为了女侯。
收势后,齐蕴稍稍调息,走到周染宁面前,恰有日晖射来,打在他温润的眉宇间。
他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休休有容地道“我认输,这把刀归你了。”
周染宁出了一层薄汗,经风一吹有些冷,“殿下故意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