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治通眯了眯眼睛。
“这话轮不到你说。你老老实实在家,我定能保你性命无有,仍旧是兴远伯府的嫡子。”
“兴远伯府的嫡子么不是世子么”陆楷忽的笑了。
“是了,陆梁的母亲在你们眼里也是正妻,他也是嫡子,又有机会在厉王麾下立功,自当将我取而代之。”
他把事情条分缕析弄得明明白白。
陆治通不想说透的话,也被他说透了。
可陆楷突然又问了陆治通一句。
“其实,父亲喜欢陆梁,也不光是因为爱他母亲吧也是因为陆梁更像父亲,而我与父亲脾性相去甚远,是不是”
陆治通眉头皱了起来,面露不悦。
“你说这些做什么难道还为你的愚蠢找借口我当初可没让你娶葵阳县主,那是瑞王的后代,瑞平郡王的女儿。厉王登上皇位之后,你必然是做不了世子的,倒也不用怪到你大哥头上。”
陆楷笑了,点了点头。
“父亲所言甚是。”
陆治通不明白他又笑些什么,没有耐心地转身离去,倒是陆梁在他离开的时候,脚下微顿。
陆梁从廊下转到了门前,隔着门啧啧了两声。
“我的好弟弟,你有一句话说对了,父亲喜欢我,本就是因为我与父亲处处相像,而你生来就不像父亲,尤其性子。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你这世子之位,以后就由我来帮你坐了。”
陆梁说完,轻笑了一声,迈开愉快的步子走了。
陆楷一直坐在房中没有动,他在听到陆梁的脚步渐远的时候,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倒是幸庆,生来就同他相去甚远 ”
宋家。
宋远洲默默地坐在房中看画。
那幅画不是园林图,也不是什么名画,是他从厚朴那里得来的。
画上画着三人在月下吃茶和糕点,月亮大大的亮亮的。
宋远洲不在画中,却能感受得到画中流淌着的温馨和快乐。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身形细瘦的姑娘身上,她笑得很浅,目色淡淡的。
宋远洲禁不住伸出了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宋溪端了茶水进来,静静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会,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远洲,你今天清晨才回来,到现在也没睡下,我煮了安神茶,你喝了歇一会吧。”
“姐,我不困。”宋远洲抬头跟她笑笑。
宋溪皱眉,“怎么能不困呢你脸上尽是疲态,不睡觉人熬不住的 ”
“可是我睡不着。我怕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她,哪怕她拒绝我都行,但我怕她因为我打扰她,再次离开。”
宋溪闻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默了半晌,“所以你昨晚,一直都没回来,是在她家墙外等着吗”
宋远洲点点头。
他目光向外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昨日问我,没有了爱也就没有了痛,不是挺好吗我越是琢磨着她这话,就越觉得不安,我当时回答她有爱才能抚平伤痛,可她若是觉得不爱才好,我岂不是答错了”
他目露几分慌张,宋溪从前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十几岁就做了家主的弟弟,能有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
宋远洲眼帘渐渐落了下来,神情又在那问话中消沉了许多。
宋溪心中不免替他发慌,就在这时,黄普突然跑了过来。
“二爷,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