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黯淡,仿佛蒙着一层浅浅的红色光晕,他的身体开始缓慢地变形,仿佛听到血肉破裂的声音,那种声音伴随着雨落声在他的耳边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月光落在他的脸庞上,他想要睁开眼,却又不知道自己此时还能够看清什么。
早已结束了。
早已结束了。
酒会已经结束,盛柏年托人将程嘉言从福利院中接了出来。
程嘉言坐在副驾驶上,他答应过程郁,要乖乖待在福利院中,只是听过来接他的人说程郁在盛柏年那里,他才答应了下来,得到福利院院长的允许后,跟着那人从福利院中离开,他希望爸爸见到他的时候不要生气。
他只是太想爸爸了。
爸爸也会想他的吧,爸爸会理解他的吧。
程嘉言看着盛柏年将车停在路边,去还没有关门的蛋糕店中买了一个蛋糕出来,程嘉言问他“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是啊。”盛柏年笑着回道。
程嘉言哦了一声,沉默了好半天,对着盛柏年说了一句“那祝你生日快乐。”
盛柏年回了一句谢谢,他从叶锦还有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自己与程郁间的往事,他自己的脑海中偶尔也闪过一些从前的片段,他和程郁或许有恋爱过,可是程郁最后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是程郁对不起他的。
盛柏年一直这样以为着,他想要与程郁彻底断了关系,却又始终放不下他,直到最后看到他丧心病狂地谋划要害死叶锦,他觉得程郁已经疯了。
希望程嘉言的到来,能够让程郁不要像之前那样疯狂了。
盛柏年停下车,带着程嘉言进了别墅中,别墅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他想或许程郁这个时候已经睡下,虽然这个时候并不太晚。
他带着程嘉言上楼,推开程郁卧室房间的门,打开房间的灯。
房间里面,青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鲜血染透了身下的床单,像是开了大片大片永不凋零的玫瑰,他的唇角带着微笑,仿佛陷在一片美梦之中,再也不会醒来。
一如他多年前死去时的那个雨夜。
跟在盛柏年身后程嘉言看到不到房间里面的场景,只是看盛柏年站在原地不动,小声问他“我爸爸呢在里面吗”
盛柏年声音沙哑,从头到脚的血液都被冰冻,浑身僵硬,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对程嘉言说“他可能出去了,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程嘉言有些不信他的话,疑惑地望着他,盛柏年说“你先下楼去玩一会儿吧。”
说完,他进了屋子里,反手将门关上,把程嘉言留在外面。
盛柏年走到床边,俯视着一身是血的程郁,轻声询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郁依旧躺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愤怒、羞恼、震惊各种各样无法分清的情绪霎时间席卷盛柏年头脑中所有神经,他俯下身,低着头,与程郁额头只离了不到二指的距离,浓烈的血腥味将盛柏年也包裹在里面。
如果程郁此时还能够睁开眼,看到的应当就是盛柏年这双如野兽一般恐怖的眼睛,他逼问程郁“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到我了”
青年仍旧是那副表情,静静地沉睡着。
他低吼着程郁的名字,想要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但是死去的青年始终无动于衷,他听不到,也不会再睁开眼,看看他了。
盛柏年仅剩下的那一点理智让他恍然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小丑,唯一的观众对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