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娘娘这些年被病掏空了身体,根本就没有补回来,贸然停药之后,病情必定反复,更别说她处于孕育期间,这一阶段女子本就辛苦,情绪失控忽而大喜忽而落泪也常有,两番相加,后果不堪设想。怀胎十月,如今不足一半,她受到的影响刚刚出现,后期可能会越发平凡,而下一次很可能不用等到生产,就是一尸两命。”
姜太医这话说的小心,毕竟这真要算起来可是在诅咒一个妃子和还没出声的龙嗣,闹到陛下面前,指不定要砍头的。
他顿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良妃娘娘的病必须加以药物控制,否则不堪设想。”
叶煊没有犹豫,他眼神冷厉,直接道,“那便流掉。”
丝毫没有因为这个龙胎而有片刻退让。
姜太医虽然早有料到,还是不免被他的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吓到,赞赏之余又有些遗憾的摇头。
“若是头三月得殿下这一句话,老夫必定不会心慈手软,可如今晚了。”
姜太医叹息摇头,“娘娘腹中的胎儿已经成型,滑胎药性寒,对女子身体危害较大,更别说良妃娘娘身体本来就体虚羸弱,那一碗下去,很可能就是终生再不可怀孕。”
“没有人能出于任何原因有任何理由让一名女子永远失去生育的权利,除了她自己。”姜太医说完这句话,便拱手告退了。
叶煊沉默着目送他远去。
泰安走到他身边,询问的看着他。
叶煊最终摇了摇头,望了宸娇殿方向一眼,道,“此事应当由她自己决定。”
后来叶煊挑了天气好的一天,难得主动去给良妃请安,屏退左右后将姜太医的话重复了一遍,而良妃在沉默了很久之后,不出意外的选择了生下这个孩子。
她红着眼眶,没有发疯的人一身宫妆坐在那里,真的有一种如诗如画的美丽,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气质。
“煊儿,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她突然问。
叶煊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没什么情绪的回答,“我不在乎。”
“是嘛。”良妃有些落寞,却还是温柔的抚着小腹,像是生怕吓着这个孩子一般,声音很轻很轻的道,“我希望这是一个男孩。”
宫里大部分的女人都希望生男孩,叶煊有些烦闷的皱了皱眉。
却听良妃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道,“煊儿,娘亲想给你生个弟弟,希望你们都能健康平安的长大,当一个平凡人。”
那时的叶煊并不知道良妃话中隐带的决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有些厌倦了,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离开了这座让人觉得压抑的沉闷宫殿。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
处理好良妃的事情后,天已经亮了,叶煊急急洗漱收拾了一番,往国子监而去。
然而去了国子监才发现,今日谢玉舒没有来,或者说国子监的先生全部都旷课了,一众同学们都凑在一起说话,神色有些不同寻常。
就连吊儿郎当的裴晟从头到尾都皱着眉头。
最后还是心大的五皇子挥了挥衣袖道,“罢了罢了,这事儿父皇自有决断,我们能想到的,朝中诸位大臣定然也能想到,与其在这里苦恼,倒不如去踢球散散心。”
“阿姐,今日我要跟你组队。”五皇子抱着蹴鞠,凑在三公主面前卖乖。
三公主对这个弟弟又好气又好笑,屈指在他脑门上一弹,“你啊”
五皇子泪眼汪汪不明所以,颇为心虚的看了看周围人,问,“我又说错话了”
“此事我认同老五。”四皇子长出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