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宫墙之下,两扇朱红大门紧闭,叶煊一抬头便能看见沉木做就的九龙金匾上笔走游龙的三个漆金大字,上书凤仪宫。
这是当今皇后李氏的寝宫。
此时未到卯时,天尚微凉,叶煊跟着众皇子跪在宫门前等着请安。
叶煊行七,穿着一身洗白泛旧的青色织锦,外拢了同色纱衣,他年纪虽小,身形也瘦削,脸色泛着白,模样和个头却出挑,让人忍不住频频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叶煊跪的端正,就是为了等这一刻,他装作不舒服的皱起眉,身形不稳的晃了晃。
泰安立刻很有眼色的挪上前来扶着他的手,脸上满是焦急和关心,看似压着嗓子,实则声音不小,该听见的都能听见。
“殿下”
叶煊顺势撑着泰安的手臂往后仰了仰身体,把内力往四肢百骸引动,不过一会便出了一身的汗。
“七哥”身边的八皇子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叶煊的手臂,摸到一手的灼烫,表情顿时一惊。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烫”大惊之下,他的小奶音都有破音的趋势。
叶煊抽回手,按住额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垂着眼眸摇了摇头,一开口却声音嘶哑,“许是昨日贪凉受了寒,不打紧。”
“哪有不打紧的,您身体向来不好,每次生病都跟走鬼门关似的,要是”
“泰安。”叶煊瞪了小太监一眼,佯装愠怒的表情,冷冷道,“多嘴。”
这么一番动静已经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老七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到边上休息一会儿吧,左右不过一个请安罢了,皇后娘娘总不会因为这个罚你。”
女声清脆干练,是贤妃所出的三公主叶盈,她一身翠绿宫装,脸上妆容很淡,眉眼沉静温和的样子像极了她母妃,然而事实上,这是个自幼习武,骑马射箭武艺精湛的女子。
去年春闱,若非女子不计排名,第一也轮不到年仅十五的谢三郎。
叶煊的小动作骗不了她,不过她却没有拆穿。
三公主一开口,同为贤妃所出的五皇子立刻跟着附和姐姐。
贤妃为四妃之首,又是渤海王族公主,还跟已故的先皇后是亲姐妹,如今宫中盛宠仅次于越贵妃,五皇子在陛下跟前也是能说上话的。
这两人一开口,其他人也自然跟着应和。
叶煊满意的点头,顺势准备起来告退,结果宫门一阵轻响,凤仪宫的大太监钟鸣郁提前出来唱礼。
“这”泰安有些傻眼,瞠目结舌。
叶煊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乖乖巧巧的垂眸敛目安分跪好,心里却在沉思。
钟鸣郁依旧只点了二皇子与八皇子入内。
所有人都不觉得意外。
今上嫔妃众多,子女亦多,偏偏这位续弦皇后膝下只有一个六公主,又不受宠,眼看着皇子们一个个都快成年,朝中立太子的呼声越发高涨,皇后惶急,想要拉拢一个皇子做靠山也无可厚非。
二皇子叶熵的母妃本来是一个为先皇后浣衣的贱婢,其貌不扬,却趁着大宴陛下醉酒而爬床,为陛下所恶,去母留子,甚至不顾先祖规矩,给他取名为殇。
殇者,死也,多用于未成年便早夭之人。若不是太后极力反对,二皇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由此也可见武帝对其母妃是多么深恶痛绝。
而八皇子叶烛母妃位分低,还是东瀛舞姬,为人战战兢兢老实本分。
这两个是除了叶煊之外,皇后如今最好的选择。
“诸位殿下快回去吧,咱家也得进去给娘娘奉茶了。”钟鸣郁笑容满面,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