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这样照顾保护她的人,她竟然把于钧当作工具,于钧可能会出事时她最担心的不是于钧的安危,而是自己以后没有这么趁手的工具。
她还有人性吗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在她面前遇到危险,自己有救人的能力,她还会因为同情和怜悯去救人吗
应该不会吧,她已经没有同情和怜悯的能力了,只是一个“无用”的普通人,这样的普通人多得是,没有任何不可替代性,死就死了,死一两个有什么要紧。
郁语已经下车好一会儿了,和她同时下车的人已经陆续出站,而她却一直怔怔地怵在那儿。
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父母已经提前回来,说好她到站后来接她,就像一年前她坐飞机回来,爸爸赶来机场接她一样。
但她不敢回家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面对从小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其他陪伴她长大的亲人。
在所有关系比较近的亲人中,只有她和父母是觉醒者,其他人都是普通人,是“无用”的,“可替代”的普通人,是她眼中随时可以抛弃的对象。
就连父母也是因为觉醒者的身份才会被重视,但他们两个的能力没有不可替代性,如果某一天为了大局需要牺牲一部分觉醒者,父母也在她的可牺牲名单上。
这样的想法很恐怖,但是切实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更恐怖的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她根本不会为亲人和父母的牺牲难过。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呢她不知道,过去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因为在过去的她心中这些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直到刚才猛然想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子。
手机的震动停止了,因为长时间没有接通电话自行挂断,但很快就再次震动起来,看着屏幕上“爸爸”两个字她一番挣扎后按下绿色的接听键。
“小语,你在哪儿啊,我们看好多人都出站了,一直没看到你。”听筒里传来郁承有些焦急的声音,他和妻子很久没有见女儿了,心中十分想念。
他们知道女儿这小半年里吃了不少苦,肯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托朋友走了好几层关系,才高价买来半扇排骨,除夕可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炖排骨。
前几天白玉容从种子研究所的同事口中听到小道消息,实验基地培育出一小部分带皮五花肉,只限量在几个供应点上市,每人限购一小块。
女儿除了爱吃炖排骨,还喜欢吃红烧肉,做红烧肉必须用带皮的五花肉,存储的猪肉耗尽后已经没有五花肉了,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听说有带皮五花肉上市。
她打探出具体供应点后,凌晨3点就拉着丈夫去排队,终于买到两小块,勉强能做一盘红烧肉给女儿吃。
“我我我今年不回去了,因为有急事”面对熟悉的父母,郁语一时间结巴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最疼爱她的人,只好找一个蹩脚的借口。
“你不是说你已经到站了吗什么是这么着急啊”白玉容也听到女儿的话,一时情急抢过手机说道。
“对,但是我刚接到局里的电话,是是简易研究所的任务,需要我去配合他完成一项实验,”从小她就不会说谎,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圆回来,只好把简易扯进来。
父母不知道简易具体在做什么,但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实验,她过去也曾配合简易完成过实验,这样的谎言听起来也有几分可信。
“那也不用今天就走吧,回家一起吃顿饭再走不行吗爸爸妈妈给你买了排骨,排骨哦,很难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