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换作旁人听见这番真情实感的话,会感动得当场落下泪来。
宁逾白不是旁人,也并非他口中说得那样。是以这位冷情的摄政王抽出手,平铺直述道“陛下可能对臣有所误解。”
燕云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什么意思”
“臣不知是谁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说些让人误会的话。既然陛下与臣开诚布公的说了,那臣也借此机会澄清几点。”宁逾白说。
燕云殊有预感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会崩坏近段时间发生的某些事,他心慌意乱,抬手道“你等等”
“还请陛下听臣说,有误会是该说清楚,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宁逾白态度强硬道。
燕云殊后退几步,神态紧绷“朕不太想听。”
他心里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可惜宁逾白像没听见他的话,单刀直入“臣对陛下只有君臣之情,没有其他。之所以费心费力辅佐,全是奉旨行事。待陛下能料理朝纲,臣会自请离去。所以,陛下的那份好心臣是辜负定了。”
燕云殊的天塌了。
宁逾白说对他没有别的感情,愿意为他做的所有事都是迫于他父皇留下的圣旨。假如时机成熟,会毫无留恋的离去。
燕云殊细想重生后做过的那些事,险些当场自闭,他僵着脸,不死心发出最后问话“你、你真的对朕没有一点点、哪怕一丢丢的男女之情”
宁逾白见小皇帝眼中仍存一线摇摇欲坠的期盼,垂眸低声叹了口气,他扪心自问,许是没有的。
然而这话没能成功说出口,被燕云殊惶然打断,他说话颠三倒四,显得很慌乱“你别说,别张嘴,朕知道都明白,别说了,给朕留点面子。以前那都是朕自作多情,你对朕压根没感情,都是朕想太多。朕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
按以往来说,听见这番大彻大悟的话,宁逾白该松口气,可看见小皇帝那双总是明亮的双眸如同被蒙上灰尘般黯淡下去时,他内心倏地很不是滋味。
燕云殊乱糟糟的,一时无颜面对宁逾白,那些因自作多情生出来的画面,此时再回想起来,简直是毁灭般的存在。
他根本待不下去,也不敢看宁逾白,找借口“摄政王若有事,明日再谈,今日朕身体不适,先去太医院找林阆,这、这就走。”
燕云殊说到做到,话音未落,人先一溜烟跑没影了。
那身影在宁逾白看来,多得是落荒又窘迫,居然还有几分伤心欲绝。
宁逾白收回视线看着自己前不久被燕云殊握过的手,眼中飞快闪过丝情绪。
太医院。
燕云殊要死不活趴在软榻上,长吁短叹,时不时说着林阆听不懂的话。
“朕当时哪根筋搭错了,将这意思理解错误,错的离谱。”
“还对着人做出那么多奇怪举动,难怪那时他看朕的眼神不对劲,原来是不理解。”
“说来说去,都是朕一厢情愿,与旁人无关。”
燕云殊脸垮下来,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他今日找借口跑了,那以后呢
想到往后时常面对宁逾白那张脸,他便能想起自己做过那些混账事,燕云殊恨不得磕药毒瞎双眼。
林阆端着茶过来“周翰尹的问题不大,多养几日能好。”
燕云殊将茶盏推远“你这没酒吗”
林阆能察觉出他心情不佳,也不劝说,转身掏出坛酒“十洲春泡的药酒,陛下少喝点,后劲大。”
对心情郁闷的燕云殊而言,后劲大不算事,只要有酒解千愁,他掀开封布,一股独属十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