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脸一阵青一阵红,低头张张嘴,又似觉得难以启齿,在宁逾白压迫感越来越强的视线注视下,谷雨咬牙道“是侍奉在陛下身侧的小太监芒种偷溜出宫买的。”
宁逾白眉头锁得更厉害,指尖飞快翻过这本奇形怪状得画本“是他要买还是陛下要的”
“他不肯说。”谷雨道。
正因为没问出来,谷雨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东西,只能没收赃物,来向他请示。
宁逾白合上本子,再用丝绸包裹成原样“陛下回来了吗”
“还没,消息来称,说陛下往宝鹤楼去了,说周翰尹和汤和泽在那,陛下追着人过去的。”谷雨如实道。
宁逾白将包裹丢给谷雨,转身往殿内走“去找副周翰尹的画像。”
谷雨不解道“王爷要他画像做什么”
“本王自有用处,去找。”宁逾白不耐烦道。
谷雨手忙脚乱接住包裹,领命之后还站在原地,期期艾艾道“王爷,这东西”
宁逾白扫过那包东西,眼前跃上种种不堪入目画面,脸色微沉“还回去,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把东西给了谁。”
在宫内传阅这等俗不可耐的书籍,是要被定罪的。宁逾白之所以让谷雨原璧归赵,主要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燕云殊要买的。
如若是燕云殊要的,他这边堂而皇之将东西截住,未免太过逾。
他想让小皇帝早日独自当家做主,那许多方面就不该再插手,好比私底下派人出宫买点喜好的东西。
谷雨明白了,急匆匆去办。
不到一盏茶功夫,谷雨拿着宁逾白要的东西回来,双方奉到他面前“周翰尹,弱冠之年,潮州人,当地颇具盛名的才子,本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去年年末家里不慎走水,父母亲双双烧死家中,他因参加当地诗词会逃过一劫,从此以后靠卖画为生,直到今年春闱,揣着盘缠入都。途中有幸与永乐知府之子汤和泽相识,引为知己,结伴同行。”
宁逾白铺开画卷,共有两张,一张上面的年轻人神采飞扬,长相俊朗;另一张则稍显逊色,普普通通长相。
“本王记得那个叫芒种的小太监长得不错。”宁逾白盯着周翰尹的画像道。
谷雨迟疑点头,心想,他家主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事儿
宁逾白将画卷收起来,脑海有个模糊不清的猜测,但在未得到燕云殊亲口承认前,他不好贸然开口问。可转念想到,若是猜测成真,他是否该早日阻拦,让燕云殊悬崖勒马,立个皇后生个未来储君。
难怪前些日子早朝上,燕云殊对提及广纳秀女的大臣们抵触情绪明显,原来是误入歧途。
宁逾白往后靠着椅背,神态渐严肃起来,前几日他不该将房经赋说的话当耳旁风,看来明日得找个时机,和对方就小皇帝后宫一事好好聊聊。
不仅要与房经赋聊,他还得找小皇帝谈谈,试试对方口风,总要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你盯紧芒种,吃喝拉撒见过谁,本王要了若指掌。”宁逾白叮嘱道。
谷雨应了。
站在宝鹤楼前面的燕云殊,微微掐腰抬头看向面前的四层楼“真阔气。”
荷梵低声报位置“他们在二楼天字房。”
“我们能上去吗”燕云殊问。
荷梵素来没波动的表情微露难色“宝鹤楼不接待临时客人,想来这里用膳,得花钱提前预定。盛歌城内的人都知晓这宝鹤楼老板最讲究规矩。公子有钱,也不能不讲规矩。”
“你直说我想进去,有钱也办不到。”燕云殊抬头看二楼,想看看天字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