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因为江向笛的话,喉结微动,半晌说“不想见我”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胸口起伏,似乎有些烦躁地皱着眉头,又似乎隐忍压抑着情绪。
江向笛一愣,还没说话,门口传来脚步声,曹青山带了水壶过来,协会的副主任米洁女士也来了,是过来见靳北的。
江向笛听过米洁的名字,对方年过四十,看起来很年轻,作品不多,主要负责管理协会。他起身说“曹哥再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不用不用,茶室那么大,”米洁挺热情地说,“你就是小曹说的年轻人吧长得好好啊这小伙子。”
江向笛笑着伸手跟她握了一下“我就不叨扰你们谈正事了,先走了。”
他知道靳北不喜欢在处理公司公务的时候,有别人在身边。
不料靳北说“不会不方便,留下吧。”
曹青山“对啊,小江,你刚刚不还说你累了吗”
江向笛便不好推辞“好。”
谈起正事来靳北倒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江向笛和曹青山靠着门坐着,靳北靠窗坐着,正好逆着光,将他的轮廓都勾勒的清晰。
江向笛喝了口茶,苦而微涩,皱了皱眉,问道“他们在谈什么呢”
“金银花画展招标,那边那个是靳氏集团的总裁,年轻有为,应该是对画展有意思。”曹青山说,“你要不要试试金银花画展”
江向笛一愣,笑道“还是不了吧。杂志社挺好的。”
曹青山“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没志气你看看靳总,集团总裁,一表人才,你们都长得那么好,小江,你也要像人老板一样,去拼去闯荡。”
江向笛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把自己跟靳北比较起来了。
聊到后面,江向笛有点走神,他慢慢把目光落在靳北的脸上,侧脸也是英俊的无可挑剔。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恐惧看到这张脸。后来他把自己沉浸在那段美好的记忆里,仿佛阴影就不存在了。
靳北的长相俊美深邃,气质冷峻。这是或许是后天环境的影响比较大。
江向笛一直觉得他的骨相、五官轮廓和蒲望之很像,蒲望之昔日总是阳光开朗,眼眸都像是温柔的褐色。
但是靳北的眼睛望过去,如墨水晕染的漆黑,令人琢磨不透。
染了情欲的时候,也像是夜色一般深,让人沉沦。
聊到中途,江向笛先离开了,靳北以为他先回去了,便也没有再谈下去的想法,也找了个托辞结束了话题。
出了茶室,靳北脚步一顿,发现江向笛没走,而是还在看画。
米洁起身说“靳总”
男人却低下头,比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人的眼睛往往比摄像机更能看清东西的细节和全貌,艺术家也更能发现不同的美。
江向笛方才看得有点急,没注意到这一幅画,这是他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小众画家的作品,因为画作风格偏向黑色的幽默诙谐而并不出名,但对方的构思巧妙令人惊叹。
江向笛都忍不住仰头伸手,擦掉画框上残留的灰尘,目光非常专注。
曹青山不知道去哪里了,就留他一个人,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小猫似的,眼睛都亮了,像是藏着热爱的光芒。
江向笛很好看,无论长相,茶色的眼睛像是天生带着温柔,有着熟悉的灼热的温度,不同于方才他冷淡又狠绝的模样。这幅画面对靳北来说像个梦境,因而忽然不敢往前走过去,怕把它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