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微翘的睫毛撑起,杏眼里的光泽暗淡了点。元和尴尬的揪着被褥,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自己盖好被子躺下了。
彦初盯着她后脑勺出神,想到她刚才的眼神,摸了下鼻子,她怎么还挺委屈的。
将被角压平后,他出去叫小二来把桌上的饭菜撤下去。
门扉再次合上,彦初缓步走到床边,他挪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床上缩着一团,彦初刚才还能看见露出来的整个后脑勺,现在只能看见一点乌发。
彦初手痒的把被子往下扯了点。
元和猝不及防被拉下被子,下意识又要扯回去。
彦初哎了一声,上手直接把被子压紧,“你干什么呢,捂这么紧。”
沾着水迹的睫毛扇了扇,元和慢慢的蠕动,将脸埋在枕头里不动了。
彦初看不惯她这样睡,一手就把她脸捞起来,然后他愣住了,半个手掌都被打湿了,“怎么又哭了我跟着你这么多年可都没见过你哭过几次。”
彦初干脆也上床,直接把人拉起来抱在怀里,不甚温柔的给她擦脸,似笑非笑的开玩笑,“你要是再为他流一滴眼泪,我就亲你一下。”
哭的正难过的元和顿住了,愤怒的仰头,“我才不是为他流眼泪。”
“那你哭什么”彦初将湿透的帕子塞进元和手里,“摸摸这分量,你说我该亲你多少下。”
“我没有”元和生气的把手帕又塞回去。
“没有为他哭,那你在哭什么”彦初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凤眸中渐渐显出暗色,獠牙初露的妖精蛊惑道,“是害怕吗可我不在这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今天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不会走。”
“我”
彦初不由分说的打断她,“好了,我知道。”微凉的手指轻摸上她眼角,“瞧瞧这眼睛都哭肿了,明天起来估计不能看了。”
手指展开将她眼睛遮住,元和眨眨眼,心想彦初的手心温度真高啊,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
手心里细碎的痒感,就像两只不听话的蝴蝶在扑翅,彦初忍住抓蝴蝶的想法,温声哄道“睡一觉吧。”
“可我又睡不着了。”
彦初由衷的点头,“确实,这天色的确还早。”他松开挡在元和眼睛上的手,询问道“要不说会话”
“好啊。”元和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彦初将头抵在她肩膀处,即使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弯腰,他也放的悠然自在,“去新汀最快的就是水路,然后我就找码头,找啊找,找啊找,一下就找到了。”
做起来哪有说的这么容易,护送粮草的队伍要在每一个个驿站交文书,他等不及队伍,便骑马先行,已有两日未合眼,一路急赶,每进一座城后就直奔码头,因为寻人这件事还不能大张旗鼓,彦初只好一个人找,其实是大海捞针。这几天他急的握缰绳的手都磨出了水泡,为了不妨碍骑马,又自己挑破了,那手帕一包就完事。
在这六、七日里,彦初无数次设想最坏的结果,至于温瑾随的死法他都想了上千种。
彦初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元和靠的更舒服,“没什么难的,我一下就找到你了。”
元和沉默不语,她想到彦初起皮的嘴唇,彦初长相身体哪哪都好,就是每天都需要喝大量的水,一旦补水不及时,嘴唇就会起皮。
她以前还借这个笑过彦初是个水做的美人。
要是找她真有这么简单,彦初怎么会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何况温瑾随这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万全之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