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地面的声音很缓很缓,刻意放慢了速度。让伞中的人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空气像是不会传播对方的声音一样。江沂嘴动了动,像是在寻找什么可行的借口,久到臧白可以听到自己掰下中指的关节声,江沂才说出了言简意赅的字
“去救人了。”
呵,臧白轻哂了一声。
“江学霸,你不是说没见过我打架吗”
臧白的眼睛很亮,也很凉,江沂没有等他说完,轻轻道“好。”
交手第一个回合时,江沂似是躲避不及,很实诚地挨了臧白一下。尽管那一下,臧白确定江沂痛得弯了下腰,但他起来的时候,臧白还是没有从江沂的脸上发现任何不对劲。
第三个回合时,臧白第一次在除了教练以外的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不得不说,这人的步也不是白跑的。
学霸也不是白叫的,压制臧白的时候,明显放了水,他没有像臧白一样,招招过命。因为臧白下手的狠劲,从他第一次被臧白的膝盖顶到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小可爱,可真是狠的下心啊,在弄死他这一方面,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臧白的手在擦过臧白的手腕时改为了抓住他的手腕。食指轻轻往上滑了一下,江沂狠了狠心,正准备拧过去的时候。
身体骤然一失重,转眼之间,他已经躺在了淌着水的地面上。一瞬间沁入脊背的冰凉,让江沂的心滞了滞。
臧白不知道如何转的手腕,江沂的手只能在他手上停留几秒便被他脱离开,现在,已经变成了他擎着江沂的手腕。
他一只手掐着江沂的脖子,却没有使劲。
江沂看着上方臧白淡棕色的眸子,早已被淋湿的眼睫毛细细地往下滴着水,滴在了江沂的脸上。
江沂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臧白湿淋淋的脸颊,心口一点点刺着银针般的炙疼。
臧白很能忍,
一直都在忍,
什么也能忍
臧白小时候便可以自己一个人呆在空落落的家里,在段女士和臧敬锋因为工作把他一个人丢在家的时候,他可以装作很乖地说,他一个人在家没事。他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他一个人也可以。可能从小活得就现实吧,别人觉得很难熬的事情,臧白都觉得没什么。
到了段女士离婚那年,他也只是晚上喝了半箱啤酒而已。
差点把林昱当了兄弟,但却被狠狠恶心了一把。但他也没和林昱动手,因为,他不配。再者,林昱费心演了三年,也不容易。
甚至到了臧白上高中,总会亲耳听到他考试作弊的言论,他也只是很平淡,尽管有人说让学校加大监控力度,查他下次考试的监控。他也照样不考试,查无从查。但这无疑更加加深了别人对他的怀疑。但那又怎样,某些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因为,他不需要用这样的考试证明自己。
但巧的过分,臧白总在最狼狈最没有防范的时候,遇到江沂,偏偏江沂还是个bkg,人长得过分,多管闲事更过分。臧白也总是在江沂面前,人设尽崩。
如果可能,江沂或许可以让臧白忍不住。
但先于那时,一定是江沂先忍不了。
臧白手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在他的手心处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
“对不起,我错了。”
地上倒着的伞被一股凉风吹得旋了一个弯,支楞了一下,没有立起来,又翻了过去。
江沂毫不躲闪地应着臧白的眼神,虽然躺在地面上,竟也不觉丝毫狼狈。
反而是臧白,额头发隙边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