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若教,我自当学。”赵函墨回道。
“好。”左棠也不指望这个学生有什么惊喜渴求的表现了,正色道,“这功法名太上心经。共十境,据传原有十二境,最后两境已失传。若此功大成,可无敌于天下,然而自古以来,能将这部心经参透者寥寥无几。上一位练满十境者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左棠但当介绍后,从怀里拿出一本簿册来,走到赵函墨前面,递出,道“这是心经全卷,十境之奥妙全在这几千言中。如今为师传于你,你先自领悟,后再问。”
赵函墨接过心经簿册,道“多谢先生。”
他这声谢说得诚恳,左棠微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赵函墨本欲躲,但稍作犹豫后还是克制了。左棠笑得更深了一些。
左雾川其实算是个高冷的人,他并不常笑,即使是笑,也很淡。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大约都是云淡风轻的。只是自有了这么一个学生后,他的隐士之风似乎就遥去了一部分。
“好了,你自去参悟,明日再来。”左棠道。
赵函墨对左棠行了礼,然后拿着书,出了三省居。
路过悟轩院附近,不其然遇到赵含观。赵含观因为李姨娘的缘故避府他居,前两日回来了。
两人遇见,赵函墨一如既往,一脸平静,赵含观看见他却是冷笑一声,说“大哥不日就会回京。”
赵大少赵含章已经在外任职六载,也该回京述职了。大约再过一两月,就能到京。
赵含观说这话自不是单纯来说一下,而是话中有话。李氏被赶出了府,赵含观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知道李氏做了对不起赵函墨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深恨赵函墨冷漠不近人情。赵函墨对他很是冷淡,大约是从来不拿他的当二哥的。但是大哥不一样。赵函墨对大哥是比较重视的。赵含观就想看看等大哥回来,他该怎么面对他。
赵函墨看向赵含观,仿佛对他刚才的话没什么反应,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别再随便离家。”
赵含观听他之言,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厌恶,冷声道“我是留是去,和你无关。”
两人极少有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往常赵函墨定不再多说什么,必定略过他,径直远去。那种时刻往往是赵含观十分气愤的时候,因为那样的赵函墨目空一切得十分可恨。今天,赵函墨难得集中焦距看着赵含观,在他冷眼冷语后,道“前几日,我在梨花别院遇袭。然自安然无恙,幕后之手怕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从你身上着手。”
“你什么意思怕我伙同外人害你吗哼,我赵含观虽看不惯你,可也没那么卑鄙。”
赵函墨满脸淡然,继续道“家里面是最安全的,对二嫂也能照顾周全。”
赵含观欲再发火,但是赵函墨提到了二嫂。那是他的软肋。
赵函墨不再多说,转身往他自己的止水居走去。
赵含观盯着那道背影,神情变了又变。其实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赵含观从来不是一个情绪激动,说话刻薄的人,但是每每面对这个三弟,他就很难以平常的态度对待。或许是从小习惯了,也或许是被赵函墨一直以来那种目空一切的样子刺激的结果。总之,面对赵函墨,赵含观很难用理智支配自己的言行。